见他醒了,王樵柯从茶壶里倒上两杯茶水,递一杯过去给南郭先生。
“呜——”南郭先生打着哈欠,“太热了,不想吃,我喝点茶就够了。”
王樵柯收拾好饭盒后,静静地等待着南郭先生回复精气。
没过一会儿,南郭先生喝完了茶,站出来双手仰直,随后长吟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人若长颈鸟喙,不可与之交耳;鹰视狼步,不可与之交耳。”
“我真是陆陆陆!”南郭先生吟诵之后充满活力的说,“小王啊!我们坐牛车去村西棋社观战吧!”
“好。”
刚走几步路,正好见到一辆牛车停在道路口上。于是王樵柯和南郭先生便上了车,此时一些小学生也匆匆坐了上来。
牛车的主人高喊:“牛车要启程咯!一元钱一次。当然,不给钱也同样可以坐!”
“滴!小华卡!”
“滴!小明卡!”
“滴!妮妮卡!”
等了两分钟左右,车上终于坐满了人。
“好,都坐稳了吧!牛车出发咯——叽叽叽叽……”随着牛车的开动,司机也兴奋地叫喊起来。“叽叽——”
刚开始,牛车的速度很慢很慢,后来牛车发出“哄哄”的声音,便开始加速了。
速度越加越快,十秒内就演变成快得无法看清周围的景物了,感觉就像在黑洞中一般。
这一次,王樵柯仍然没有回过神来,牛车司机就已经在喊了;“牛车到站点了!请乘客们下车!快下车!”
“太快了吧!”王樵柯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忍不住说出心中想法。
“哼,你又不是第一次坐啦,还惊讶什么?”南郭先生以不屑的口气对他说,在他看来这根本就没什么好稀奇的。
“村西棋社在哪里呢?是西竹林那边吗?”王樵柯问他。
“不对不对!棋社在村西集市大门口的右边拐角处,走吧,几步路就到了。”
村西棋社里人声鼎沸,吵闹声不绝于耳,或许是决赛来观赛的人多,又或许是处于集市边上的关系。总之,这里与村西棋馆静谧的环境相比,完全又是另一个极端。
“这可真是热闹的啊!”南郭先生一边说,一边带着王樵柯踏入了村西棋社里。
决赛已经开始了,一男一女已坐在一楼与二楼之间的长廊阶梯中间专门设计的棋台上,他们正进行着最后一场比赛。大家在一楼的两个大棋盘前观望他们,并分别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却只见坐在阶梯棋台上两位棋士丝毫不在乎周遭的嘈杂声与议论声,认真地下棋。
“南郭先生,这两个人就是争夺村西棋王的人吗?”王樵柯问。
“是的。”南郭先生沉了一口气,清清嗓子,接着给他回答道:“那男的是个棋士,叫祝庆,从小时候起就沉迷于棋类相关的游戏,是个很棘手的家伙。”
王樵柯抬头看了看坐在那男的对面的女的,“原来还有女孩子在下棋啊!”
“那个美女是宋朝朝,听说三年前李衲的儿子被她打败后便再无人能撼动她的棋王地位,村西棋社也因此大改棋风,从着子凶狠逐渐变得沉稳和冷静。当时可是让李衲和田老棋王气惨了哟,嘻嘻,怎么样?她很年轻漂亮吧?”
王樵柯一语不发地望着宋朝朝,她那张脸蛋儿就算是在这种吵闹的环境下也令人感到静美,即便周围成片的哄笑声不断,她仿佛没有听到似的,仍然全神贯注于棋局。
在大棋盘前讲解这场比赛的人无比激动,大概出于太喜欢她了吧,解说者的立场竟然毫不顾忌地倾向于村西棋王,并且没有感到一点羞耻。
观众们也是,他们没有光注视着棋局,重点更在于女棋王宋朝朝下棋时那娇美的姿态。
仿佛宋朝朝那俊俏的手与手里操弄过的每一颗棋子都是最美的存在一般,让人发自生物本能地想要去用舌头舔,想要去拥有并爱恋着。她下棋时所做出的每一个神情与动作,都使在场的观众们跟着一次次心花怒放,沉醉在其中不能自拔。
这是多么值得珍惜的人呐。
然而比起场外的心之骚动,在赛场内的她却依旧冷静而专注,甚至是不屑于棋局外的所有事物。她的棋看起来都是通过周密计算得来的,棋风没有像李衲与田老棋王般的生猛,也不似村北棋社偏爱于阵式的设置。而她的对手也相当谨慎地计算着每一棋,态度也是严肃而认真,完全不被周围环境与当前棋势状况所左右。
他们完全属于喜欢仔细推敲、演算,着棋精密的类型。
“喂!你给我滚下去!”
这一瞬间,一股仿佛火炮炸开了般,不友好的气氛迅速渲染全场,令观众们明显变得痴狂了。
只是宋朝朝的棋稍微陷入了点劣势而已,大家就已经不能忍了。“受不了啦,有人竟敢欺负我的女神!”、“就算是有狗蛋在我也要杀了你!”、“你小子要是赢宋女神就等着吃拳头吧!”……充满情绪的话语充斥观台下方,整个棋社的氛围起了异变。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王樵柯被震撼得说不出来。他看见坐在棋台上的两人色不变,目光永远不离开棋盘,看那样子,就算火灾发生于面前,他们的双眼也不会离开棋局分毫吧。
最后直到比赛结束前,他们连头都不抬一下,果然没有顾及场下热血的观众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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