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卿之才,胜我十倍。
人常言举贤不避亲,郎君若得唐卿,太子亲军必如虎添翼。”
唐卿。便是吴璘的字。
在历史上,他也是南宋时期的名将。虽比不得吴玠名声响亮,可是论较能力,却毫不逊色,甚至尤胜一筹。玉尹没听说过吴璘的名字。可既然吴玠推荐,他也欣然接纳。
太子亲军的确是需要更多人才,若吴璘的确有本事,玉尹断然不会拒绝。
而且,玉尹也了解吴玠,这并非一个喜欢夸夸其谈的人。既然吴玠说吴璘才干尤胜于他。想来这吴璘,也非等闲之辈……燕山府战事,暂时平息。
两万金兵魂断花塔子铺,对女真而言,打击甚大。
女真人口本就不多,这两万金兵丧命,便等同于当初南下开封的六万兵马,全军覆没。
完颜吴乞买也是忧心忡忡。
接下来,他不仅要面对金国内部的重重矛盾,甚至与大宋的交锋中,也要小心谨慎。六万金兵,几乎占据了女真本族兵马的半数。如此巨大损失,若没有几年休养生息,根本无法恢复元气。同时,金国内部也不太稳定,之前迫于女真强大战力不得不投降的塞北部落开始蠢蠢欲动,便是一直安分的西夏,也有些躁动。
如此情况下,完颜吴乞买也不得不暂时低头。
哪怕他明知道完颜宗望等人的事情,和宋人有莫大关系,却也不敢再去咄咄逼人。
在短时间内,他的注意力,必须要从大宋,转移到内部。
完颜吴乞买在三思之后,派人前往东京,转告耶律余睹,要他尽量从大宋手中争取来一些好处。完颜吴乞买相信,赵桓也不想与金国开战!他也通过自家耳目打听到,大宋朝堂上,如今也是动荡不堪。宋徽宗还都,给赵桓带来巨大压力,所以赵桓肯定不希望节外生枝,再起事端。这也是金国敲诈赵桓的最佳时机。
十月二十七日,完颜吴乞买下旨,命完颜娄室兵发可汗州,占领石门关。
这石门关,距离居庸关很近,同时更可威胁螺山,兵进檀州。
但是,完颜吴乞买有密令完颜娄室,只可佯攻,不可以与宋军正面发生冲突……
这样的安排,也只能给大宋朝廷一些压力。
完颜吴乞买非常清楚,以金国而今状况,根本不可能与大宋开战。
至于早先拟定的复夺燕山计划,也不得不胎死腹中。种师中虽非种师道,可想要将他击败,也非一桩易事。要想获取胜利,最好的办法,还是从大宋内部打开缺口。
“南人喜内讧。”
完颜吴乞买私下里与新任的金国左副元帅完颜宗翰道:“若逼迫太甚,南人必破釜沉舟,同心协力;可若是稍稍放缓,那些个南人,一定会争斗不休,乱成一团。”
说到这里,完颜吴乞买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笑容。
“当务之急,先稳住朝中局势。
南人不可能北进,所以暂时不必担心。而今我大金心腹之患,在西不在南……当初小觑了耶律余里衍那小娘,却使她凭空做大。所以,你我的精力当放在西部,先平定西辽,再言南下。不过,南人那边也不能放松。萧庆虽然被杀,可在他死前,已为咱做出详细计划。所以,还是要派人前往东京,设法收买南人官员。
把局势搅乱,让老赵官家没有精力顾及北面,咱们便可以顺利灭掉西辽,再言南下之事。”
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有些不合,但完颜宗望的死,也让宗翰生出忌惮之意。
此次南下失利,盖因自己在太原被王禀阻拦。
一个太原,便如此难缠。若换做是他宗翰到了开封,其结果未必就能好过斡离不。
“狼主深谋远虑,非臣所及。
既然狼主已有了决断,臣定不负狼主所托……不过,燕云为南人占居,终究是有些麻烦。斡里衍虽说身经百战,却未必是南人对手。我还听说,那种师中从真定府抽调来了那劳什子太子亲军。斡离不之所以在开封惨败,太子亲军也是罪魁祸首。臣想要去领教一下那太子亲军的厉害,顺便看看,那个被萧相公称赞不已的玉尹,究竟有何本领。”
完颜吴乞买听罢,沉吟不语。
内心里,他并不希望完颜宗翰执掌兵权。
但他也知道,完颜宗翰的确是个有本事的人,至少在行军打仗方面,少有人能及。
完颜娄室虽然善战,却比不得完颜宗翰。
而今局面,金国也的确是需要有大将稳住局势,让完颜宗翰前往奉圣州,确是最佳选择。
想到这里,完颜吴乞买已经有了决断。
“既然粘罕这么说,朕便准了你所请。
不过有一件事,朕必须要提醒你……燕云方面,不可逼迫太甚,还要牢记在心。”
宗翰闻听,伏地领命。
他起身退出大殿,站在台阶上,仰望苍穹。
天,阴沉沉的,想来不久,便会迎来一场暴风雪……燕京,又称析津。
宋名燕京,辽为析津,便是后世帝都北平。
前世,玉尹也曾在帝都短暂居住,但是对帝都并不算熟悉。重生千年前,再临帝都,玉尹自然少不得一番游览。当然了,此时的燕京,远没有后世帝都的雄伟。
说起来,这时候的燕京,虽也有些规模,却远远不比东京的繁华。
玉尹的太子亲军,便驻扎在香山脚下,距离燕京有半日路程。
后世香山,也是帝都一景。所以既然驻扎在香山脚下,便少不得要好生游览一番。
玉尹也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带着罗德和高尧卿,好生游玩了一番。
直到天将傍晚,他才返回营地。
才一进中军大帐,就见高宠匆匆进来。
“郎君,有客到。”
“哦?”
“据他交代,是从西州而来。
我害怕走漏了风声,所以便安排他呆在我营中……看他样子,好像很急,不知郎君可要见他?”
西州?
玉尹闻听这两字,不由得眼睛一眯。
西州,又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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