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澜就算是咬着唇也无法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也阻止不了眼睛的酸涩,最后还是泪流满面。
她直直地朝蒋方亭冲了过去,一个耳光就抽了蒋方亭的脸上,指甲划破了他的脸上皮肤,留下了细长血红的抓痕。
蒋方亭站得笔直,动不动,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任文澜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抡起拳头打在他的身上。他一一承受,不吭一声。
他也觉得自己罪孽沉重,如果文澜这样打他几下可以让文一恩的伤少受一点,他觉得自己做什么都值。可是他知道文一恩的宝宝是永远都不可能回来了,永远地离开了她。
“蒋方亭,为什么受伤的不是你,而是恩恩!为什么……”文澜一边打着他一边泣不成声。
那些年憋在心里的痛也随着这一次文一恩受伤的事情牵扯出来,形成一股巨大的洪水堵在她的心里。而此刻刚好找到了发泄口,把这一切的怨气怒气全撒在了蒋方亭的身上。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那个该死的人是我!”蒋方亭内疚的说了一句,却还是不亭的道歉,“文澜,对不起!”
“如果对不起有用的话,警察还用来做什么!”文澜瞪着他,眼睛赤红,“蒋方亭你是该死!当初的车祸若死的那个人是你的话,也许就没有后来这些事情了!”
“你害了恩恩,你怎么对得起余露!”文一恩喉间苦涩一片,“你不是爱她吗?如果你爱她,你任你的妻子如此恶毒的对恩恩,你对得起她吗?”
蒋方亭低垂着头,无可辩驳,他的确对不起太多的人。
“文澜,我知道我说什么都不能挽回了,但是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来赎罪。”蒋方亭请求着。
“赎罪?”文澜冷冷一笑,“你害得我们文家还不够吗?三条人命,你拿什么来赎罪!如果你还点良知的话,你赶紧走!不要再出现在我们的世界里我们就感谢你了!你走啊!”
文澜激愤,一时间觉得心口不舒服,好像被什么掐住般,透不过气来。她伸手抚住了左胸,一手撑在了床尾处。
蒋方亭本能在想伸手去扶文澜:“你别急,你身体不好。先坐下来再说——”
“走开!别碰我!”文澜手一挥打开他的手。
文一泽上前把文澜扶坐下来:“姑姑,你坐下。我给你倒水吃药。”
蒋方亭看向乔冷幽还有文一恩,心中也觉得对不起他们。
他走过去,乔冷幽还是那样抱着文一恩,文一恩还是一直泪流个不停,连空气里都弥漫着悲伤而苦涩的味道,沉重到让人心情低落而窒息。
“冷幽,恩恩,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无论你们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是恩恩一定要保重身体,不要再伤心了。我也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可是我还是想说恩恩,你一定要坚强。”蒋方亭也有些语无论次了。
“姑父,你的确和这件事情有关,但错却并不在你身上。是我姑姑执念太深,是她用尽了一切手段,自私妒嫉变成了残忍。事情是她做下的,这份错也该由她来承担。”乔冷幽并不想把这样的错推到蒋方亭的身上。
从乔未的话里听出来蒋方亭其实一直并不知道以前和现在发生的事情都是乔未精心策划的,他也是被姑姑给柔弱的表现给欺骗了。严格地说来他也算是一个受害者了。
爱,果然是有让人面目全非的能力。
蒋方亭点了一下头:“我也有推卸不了的责任。我先离开了……”
蒋方亭转身离开,忽然间仿佛是老了好几岁一般,背影都有些萧瑟。
这件事情给太多的打击与伤害,也揭开了曾经的伤口。
比如文澜,蒋方亭,乔未……
乔冷幽用唇亲吻着文一恩发顶,一边温柔的安慰着她:“恩恩,别哭了。”
文一恩没有回应,唯一的回应是她的哭声。
她的眼睛已经红肿得像核桃一样让人心疼,直到她哭累了,这才睡过去。
乔冷幽把被子给她盖好,文一泽却对乔冷幽道:“乔冷幽,这里不欢迎你,你可以走了。”
“恩恩是我妻子,我是她的丈夫,她在哪里我在哪儿。我会一直守在她身边,她需要我。我也无法离开她。”乔冷幽平静地回答着,没有被文一泽的逐客令给威胁到。
“她是被你姑姑害成这样,她不需要姓乔的守护。”文一泽现在真是厌恶透了乔家的人。连带着也排斥乔冷幽了。看到他便会想起他的姑姑乔未,那个凶手,“恩恩我们会照顾。请你走。”
“她嫁给我便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觉得在法律上我和你谁与她的关系最亲密。是我,她的丈夫,所以就算你是恩恩的大哥,也没有权利让我走。而我恰恰可以让你走。”乔冷幽冷眸迎向文一泽愤怒的眸子,“当然,我不会这么做,因为我们都是恩恩的亲人。现在是她最需要我们的时候,请你不要再搞分裂了。让她可以安静的休息好吗?有任何事情等恩恩出院再说。”
文澜缓过劲来:“一泽,稳重点。这事情以后再说。这必须要尊重恩恩的想法。你去公司吧,这里有我。”
“姑姑,我不放心。”文一泽拧着浓眉,“我想在这里守着恩恩。”
“不用了,我在这里就够了,何况童遥还会过来帮忙,还有林玫他们。你没有什么不放心。现在文氏还需要你,你就别再让姑姑操心了好吗?听姑姑的话,去公司吧。”文澜劝着他,不想他在这里和乔冷幽杠上。
文一泽还是听了文澜的话离开了,病房里就只剩下了文一恩,文澜和乔冷幽。一下子安静了话多。
不知道过了多久文澜才开口:“冷幽,一泽他从小就看护恩恩这个妹妹,所以他是爱妹心切才会口择言,希望你不要和他一般计较。原谅他的关心则乱。”
“姑姑,我乔冷幽还不至于这么小气。他关心恩恩,我理解。但我也希望他可理解我对恩恩的不离不弃。”乔冷幽的手中握着文一恩的手。
“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是这件事情对恩恩的伤害是难以估计的。”文澜可以看到文一恩的绝望与崩溃,“短时间里是难以复元的。”
“不管多久,我都都会陪着她。论发什么事情我都不会放开恩恩的手。会这么一直握着。”乔冷幽表明着心迹,然后转了话题,“姑姑,因为你们上一辈的原因,所以你才在知道我是姓乔时不同意我和恩恩在一起,你是怕恩恩受到伤害。”
“是,你姑姑和蒋方亭与恩恩父母因为追逐而一起出了车祸,我大哥大嫂当场死亡。而蒋方亭和你发大姐大办是受了重伤。你可知道恩那个时候还很小,正是需要父母的时候。”文澜叹了一口气,“也怪我识人不清,把蒋方亭带入了文家,我的责任也推卸不了。”
“就算以前的事情你们都有错,可是恩恩的事情都是我姑姑一人所为。我不会原谅她,这件事情该怎么做我就会怎么做,不会让她再伤害到恩恩。”乔冷幽绝对不会因为乔未是自己的姑姑而心软袒护,放她一马。
文澜咬了咬唇,举起手来国轻轻摆了两下:“不说了不说了,越说心里越难受。”
“那你休息一下吧。”乔冷幽替取了一张薄毯来盖在身上,“恩恩有我看着。”
文一恩不知道是太累了,还是相逃避现实不想醒来,她这一交次睡了一天一夜才醒来。
而她醒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要出院。
“你的身体还需要好好休养,出院的时间暂缓一段时间吧。”乔冷幽劝着她。
文一恩本来明净的双目空洞而无神:“姑姑,我要出院,马上出院,我一秒钟都不想在这里待了。我再说一次我要出院。如果你们不让我出院,那我就不办手续就这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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