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小蹄子又跑去哪了？该死的东西吃我的用我的还到处跑去闯祸。”
进门，凤颜华目光才触及大门斜对面的一抹艳丽的粉色，耳里便已经回响起了稍显刻薄的女高音。那个女人，坐在梳妆镜前施粉描眉，暖红的胭脂与嫣红的唇色，朱红的蔻丹为眉心点了大红的朱砂，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正是明艳动人的风华。
段容娘此刻忙着打理自己，全然不知道自家女儿带了个陌生人大刺刺的进了家门，嘴里虽然骂骂咧咧的，手上的动作却是有条不紊。
“我一会出个门，好好在家里看家，别整天惹些妖子事儿。”
段容娘满意地对着镜子抿了抿匀了唇脂后，才边絮叨着边转过身来，似乎酝酿着什么长篇大论，可是不过随意的一瞟，整个眼神都直了。
“哎哟喂，这是哪家俊俏的公子哥竟然找来我这寒舍了呢。”段容娘几乎是莲步轻移间就转到了凤颜华的面前，要靠不倚的样子我见犹怜，轻轻勾出兰花指：“不知公子，所为何事呀？”
“娘亲，这是我的客人。”曲丫脸上有点害臊，一面将凤颜华护在自己身后，这一面却低着头嗫嚅着。
段容娘愣了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又垫了垫头瞥了瞥凤颜华，一个风情万种的莞尔，话却依旧不中听，“哟，小丫头也看上男人了？”
凤颜华此时脑子里突然浮现了刚刚那些个孩子说的话，看样子这个母亲，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声誉。
他明明看外面不过是茅草屋，内里却是脂粉狼藉衣裙成堆，而且，分割成了两个明显的区域。媚俗的华丽与粗贫的简陋，而恰恰想这面前的两个人。
“娘亲，不是这样的，你、你……”曲丫脸更红了，却一时不知如何解释，在外的倔强与伶牙俐齿在此时却溃不成军。
“嗤。”段容娘轻笑一声，也不多说，上下打量了两眼凤颜华，“我这丫头还是个雏，公子可得给个好价钱。”
凤颜华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不是，她的母亲吗？”
段容娘无所谓一般地瞟了一眼脸色发白的曲丫，摆弄着指尖思考了一下，“就是因为我是她的娘亲，才想给她找个好的出路。”
“你所谓的出路，是什么？”凤颜华几乎是一瞬间的怒不可遏，可是很快又恢复了平常的温文尔雅，语气却重了不少。
“呵呵，倒是个有意思的小公子。”段容娘轻笑，眼底却是满满的轻蔑，“不过你们，都知道些什么。”
下一秒，凤颜华几乎是脱口而出，“开个价吧。”
曲丫愣住了，段容娘却是丝毫不意外，却只是摇了摇头，“你不适合这丫头，你心里无人。”
无人？凤颜华原本也在讶异自己说出口的话，可是眼前妇人的开口却让他怔忡着顿住了口。
“不过如果我死了，这丫头就拜托你了。”段容娘风情款款，扭着腰肢就开门走了出去，留下一句话，便带上了门，“总会有用的。”
“对不起啊，我娘亲她人就是这样，不过心肠不坏。”曲丫对看着门发呆的凤颜华招呼着，语气柔软了不少，似乎是感谢刚刚他的那些话。
凤颜华也懒得纠结，看着眼前小小的忙碌着的身影，虽然有些怜惜，不过他知道这终究是旁事，所以也没有过多的投入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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