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以车的速度突破光的速度,是不是时间就会倒流,简念就会回到过去。
在第一次见到钱小沫之后,他会立刻抱紧她,握紧她的手,然后在她耳边低喃一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在第一次替钱小沫解围之后,他会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紧紧的,唯恐害怕失去她,害怕她受到丝毫的伤害,“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的身边。永永远远,都在你的身边。”
在第一次送钱小沫一家人到养老院之后,他会宠溺又安慰地爱抚着她的头,牵着她的手将自己的热量都给她,然后搂着她在月光下,深情说道:“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你们的未來都将是我的责任。我会好好加油,为了你们,为了……我们共同的家。”
可为什么,现在这些话,都只能打上“如果”的烙印呢。
简念越想心里越是烦闷,跑车轰轰轰狂响,早已经消失在了黑夜的尽头。
此时此刻,医院的私人高级病房里,也是一片漆黑,只有一盏落地灯微弱的亮着。
夏沁蜷缩着身子陷在扶手椅里,落地灯的光线正好打在她的身侧,朦朦胧胧地勾勒出她纤瘦的身影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松松垮垮的病号服,夏沁看起來娇弱无力的模样像是生了一场大病,脸色煞白,嘴唇毫无血色一片乌紫,眼神也是空洞无力的。
是的,她的确是生了场大病,心里的大病从來沒有痊愈过。
夏沁叹了口气,缩在沙发上转了转身,作为心理医生她知道所有的原理,可沒有一味药能救她,眼睁睁地,现在她已经病入膏肓了,无药可救了。
她自嘲的冷笑着,夜风中都是刺骨的嘲讽。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还有药能救她的话,那么只有……
“砰。”
突如其來的巨响惊得夏沁猛地坐了起來,神色紧张地寻着声音望过去,黑暗中,不知道是谁撞开了病房的门,歪歪倒倒走了进來,撞到病房里的摆设发出沉闷的响。
“……该死……”
低沉沙哑的男性声音,夏沁的心一颤,立马迎了上去,刺鼻的酒味瞬间席卷了夏沁全身,她搀扶住简念摇摇晃晃朝沙发这边走來,皱眉低语道:“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为什么不再给我一次机会……为什么……”
简念嘴里碎碎念念叨着,四肢摊开倒在沙发上,微眯着双眼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夏沁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她的这味药,反过來还需要她的解救……想想,夏沁也是一阵苦笑。她沒说什么,简念依旧已是迷糊地自言自语着,夏沁听得不大清楚,只伸手探了探简念的额头,天啊,滚烫得像是沸腾的油锅啊。
而且,简念的衣服和头发上都是润润的,夏沁看了眼窗外,什么时候下的雨。
“你躺好……”
夏沁扶着简念,让他平躺在沙发上。简念头枕着沙发头,右腿蜷曲着膝盖,右手手心朝上手背贴在额头上,眉头紧蹙,嘴角嗫嚅着不知道在说什么,衬衣的衣领皱巴巴的,纽扣也是乱的,脖子下面的几粒纽扣完全沒扣,露出里面诱惑的肌肉來,夏沁的目光看过去,立刻红了一脸。
“我先倒热水给你。”
夏沁说着起身走向饮水机,私人病房的好处就是该有的都有,不麻烦。
她将玻璃水杯放在茶几上,然后又进了浴室,用热水浸湿了毛巾,然后找了另外一套病号服出來,最后才又挨着简念在沙发上坐下。
“喝点水……然后把衣服换了……”
夏沁的动作特别温柔,左手轻轻托起简念的脖子,右手端着水杯送到简念的嘴边。简念勉强呷了一口便推开了夏沁的手,她又用毛巾擦拭着简念的脸,夏沁冰凉的手心贴上去瞬间也变得滚烫起來。
“你这样做,又是何必呢。”夏沁痛心的叹了口气。
简念微微侧过头來,伸手摁住了夏沁的手腕,推开了她,“不用你管……”
“我不管。你觉得钱小沫会來照顾你吗。”
“……”
简念的神色瞬间暗淡了下去,夏沁知道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提起钱小沫,抿了抿红唇,转变了话題,“我们回美国吧。在美国的时候,我们不是很好吗。只要我告诉奎因,你是旧病复发才会……然后需要回到美国治疗,奎因会答应的。”
“……现在我不能走……”简念闭着眼说道,“我走了,钱小沫会有危险。”
“她的危险就是你带來的,你走了,反而她才会安全。”
简念睁开眼睛看向夏沁,语气凝重地说道:“我为她带來了什么危险。为她带來危险的人,是雷铭。”
夏沁沉默。
两个人都沉默。
病房里死寂一片。
“那你留下來又有什么用。”
简念放下了胳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呢喃道:“我要对付奎因。”
夏沁的心猛地一颤,立刻握紧了他的手腕,指甲都要陷入了他的肉里,“你暗中一直在做的,就是这件事。你要怎么对付他。你有什么把握能对付他。”
简念意味深长地扬了扬唇角,低声说道:“连荣麟,已经联系过我了……”
夏沁的眉头一皱,缓缓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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