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夏沁就知道简念背负着血海深仇,没有办法像一个寻常人那样去爱。所以她选择了陪伴和等待。都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说不定哪天,夏沁就会等到简念发现她心意那天。可在那一天到来之前,夏沁却发现简念对钱小沫产生了异样的感情。
这对夏沁而言,是多么沉重的打击,可是她却不能在简念面前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夏沁肯定会选择直接表白,来让幸福的日子更持久一些。
爱情,一旦错过了,就是一辈子的过错。
夏沁的鼻头一酸,眼眶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翻涌而出,滑落了她的脸庞。
她的手颤抖着,隔空缓缓落在简念的双唇上。
夏沁的泪水越落越急,她微微俯身,紧紧抿着颤抖的双唇,湿湿的一个吻落在空中。她的身子僵硬着,瑟瑟发抖,眼泪簌簌而落像是断线的珠子似的。夏沁再也忍不住,捂着红唇猛地转过身去,肩头抽动不停,整间病房里都是她呜呜咽咽的哭泣声。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又落下了雪花,静静地铺满了屋顶。
……
……
山里的夜晚,总是来得比市区的急促些。
钱小沫一直熬到这个时候才从自己卧室里下楼,楼道上的壁灯已经亮了。难得的,客厅没有点灯还是明亮的。钱小沫站在底楼的楼梯口,望了眼窗户的方向,一束雪光透过落地窗落在浅棕色的皮沙发上,银白色的,像月光般的轻柔。
她看得有点出神,那天在地下室里,气窗透进来的亮光,就像现在一样的温柔。
香妈在一旁卸着窗帘布,将卸下来的窗帘全部塞进了一个大桶里,她没注意到钱小沫,转身过来的时候见钱小沫站在那里反而吓了一跳,“钱小姐?”
香妈这一声轻唤,钱小沫才回过神来。
“钱小姐,今天的晚饭可能要晚些时候啊,我还有很多东西没有洗……”
“洗窗帘吗?”
“对啊,要过年了,屋子干净整齐的,才好过年啊!”香妈笑得憨厚,已经搬着大桶子朝前走去。
钱小沫打量着客厅,虽然装潢大气简约,但是因为很多年没有人住,几乎没什么人气,在这里也感受不到任何过年的气氛。钱小沫款款走下楼梯,站在雷铭一家四口的大照片前,这里是雷铭小时候的家,拥有很多雷铭童年的记忆,在这里过一个团圆的年,才是雷铭真的想要的吧!
钱小沫仰头望着眼前的照片,嘴角微微上翘,心里酝酿着一个想法。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钱小沫忽然听见楼上传来一个婴孩啼哭的声音。
婴孩啼哭?
钱小沫怔怔地抬头望向楼梯,这里怎么会有婴孩啼哭的声音?
而且,这个声音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它仿佛具有某种力量,狠狠地揪着钱小沫的心。
她的心原本缺了一个大窟窿,自从失忆后,这个窟窿就没有被填满。为了填满这个窟窿,钱小沫不惜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雷铭,可到头来这个窟窿依旧存在。钱小沫的心,永远都是不完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声婴孩啼哭的声音,反倒叫钱小沫的心一紧,那原本的窟窿似乎也在缩小。
怎么可能呢?
钱小沫皱紧了眉头很诧异,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完全不受她的控制。
难道,别墅里除了钱小沫以为的那些人之外,还有别人?
就好像那个女仆一样,明明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只是钱小沫不知道?
她好奇地寻着声音往楼梯的方向快步走去,走了没几步,婴孩啼哭的声音消失了。
钱小沫怔怔地站在楼梯口,伸长了脖子也没见人下来,也没有再听见孩子哭闹的声音。
她侧了侧头,难道只是她的幻听吗?
“香妈……香妈……”钱小沫小跑到洗衣机那里,香妈果然在那里洗着窗帘,洗衣机的声音轰隆轰隆,香妈根本没听见钱小沫在叫她,“香妈!你有没有听见小孩子哭闹的声音啊?”
香妈摇着头,指着洗衣机说道:“我什么都没听见!”
也是。香妈怎么会听见呢?
钱小沫暗自思忖着,她能感觉到什么,肯定不会是自己的幻觉。
“香妈,别墅里除了那个女仆,和我们,还有谁住在这里?”
“没有人啦!”
没有了吗?钱小沫很怀疑。
如果真的是没有人了,那婴孩的啼哭声难道是女仆的手机铃声吗?
多么牵强,却是眼下钱小沫唯一能说得过去的解释了。
她咬着双唇转身,刚刚走了没几步,身后忽然传来香妈的尖叫声,钱小沫立刻停下了脚步,赶紧朝回跑去,“香妈?你怎么了……”
只见香妈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哼哼唧唧的。而她身旁的一个水桶打翻了,流了一地的泡沫水,一只拖把也倒在不远处。看样子,香妈是想要用泡沫水洗地的时候,不小心脚下一滑摔倒了,然后手又打翻了水桶,泡沫水全部都倒了出来。
“香妈!你不要乱动!我马上叫救护车!”
钱小沫转身准备去客厅用座机叫救护车,结果刚转身就一头硬邦邦地撞上了雷铭。
雷铭低眉看着她,又看向洗衣房里的香妈,不等钱小沫开口,他就把自己的车钥匙扔给了钱小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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