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杜异人认出他来,更惊:“啊,是你,想起来了,那天你还在我药房里买过药的,拿了一张神仙方。对了,混元归云可找着了?那玩意儿我也寻了几十年,可惜一直没有找到。”
黄叙:“托杜老板的福,找着了。”
杜异人:“可否问一句是怎么找着的?”见黄叙迟疑,他一笑:“今天你我第二次见面,就说明咱们有缘。如此缘分,自然是不死不休。反正今天只有一个人可以走出去,你觉得在保守秘密有意义吗?”
“杜老板说得是,今天确实是不死不休,不过,能够走出去的未必是你。”黄叙道:“混元归云我是从林书南手头拿到的。”
听到林书南的名字,车上的索飞脸色一变。
杜异人却点了点头,叹道:“也对,如此珍贵之物,也只有林长老才可能有。毕竟,人家可是掌握着全天下的权势之人。可笑我还只往名山大川,洞天福地去寻。”
黄叙指着谷雨:“杜老板,我养的这头鬼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被你的含沙射影给治住了?”
二人这次见了面相谈甚欢,就好象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丝毫没有剑拔弩张的样子。
车上,索飞不耐烦了,喝道:“杜先生,快杀了他。”
“不急,反正他也走不了。再说了,我是豢养师,可不是杀手,只懂得下蛊,虫子一时咬不是黄小哥,我能有什么法子。”杜异人笑了笑,又对黄叙道:“黄小哥,所以说你这只小鬼养得好呀。这鬼魂一物本就是不容存在于阳间的,她多在世上呆上一天,魂魄就会损伤一分。养小鬼的,都不过是用密法使之逐渐强大。但受损失的魂魄却修复不了。因此,一般来说,一只小鬼养上百年,就算力量再强,不能用了。天地自有法则,容不得这等东西留在世上。不过,我也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无上的密术,这个女鬼的魂魄不但逐渐壮大起来,反生出血肉。也因此,才被我的虫儿制住。”
黄叙心中震撼:“血肉,如果再这么下去又会怎么样?”
杜异人:“又会怎么样,你自己就是个大方家,还用问我这个小小的豢养师。这么下去,也许过得几十年,女鬼就会变成女人。啧啧,今天真是开眼界了。”
“变成人。”黄叙吓了一大跳,低头问:“谷雨,他说的是真的吗?”
谷雨还在颤抖,却已经说不出话来。
黄叙抬头看着杜异人:“杜老板,你是怎么知道我会来找索飞晦气,还故意装出离开的样子,诱我入瓮,难道你能未卜先知?”
杜老板:“黄小哥,我手头的虫儿对能量、元气一类的东西非常敏感。方才在书房的时候,我养的虫子都在骚动。如此,我自然知道有方家在外面窥探,只不过是畏惧老朽,在等我离开。所以,我就设下了这个陷阱。想不到,那人竟然是你,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呀!”
黄叙这才恍然大悟,自己先前在小区中收集了许多摄影器材,又破坏了索家的监控,本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忘记了含沙射影这种异物对于能量异常敏感。而且,如索飞这种身份的大公子,杜异人肯定在这一个小区放了虫子二十小时保护。
他点了点头:“明白了,原来是这样。杜老先生,以你的道术和本领,简直就是仙人一般。我辈修行人,追求的不外是无上大道,探究的是天地之间的奥秘,尘世的事情多粘染一分,对自己的境界就多一份伤害,你这有是何必。我不知道,索家能够给你什么样的好处。”
车上,索飞喝道:“我家和杜老先生的关系,岂是你能挑拨得了的。”
杜异人朝索飞摆了摆手,然后对黄叙道:“黄小哥,你说得都对,我的所作所为,确实对修行不利。所以修行,其实炼的都是心。不过,我可不是一个人活着,我有家人,有孩子,有孙子。如果不管他们,那也太自私了。断情绝义,也不是修真者应有的心性。否则,那就是着了相了。”
黄叙又吞了一颗蟠桃糖果,勉强凝起一丝气力,冷笑:“合着反正都是你有道理。”
杜异人叹息:“自我朝开国以来,人和人就以财产和身份划分阶层。我家有房有地有店铺,无论如何都是被镇压的对象,要相自保,唯有找座大靠山。还好,小老儿懂得几手歧黄之术,因缘集会给索老太爷看过一次病,入了他老人家的眼睛。有他老人家在,这才保了我杜家子弟七十年平安。如此大恩,老朽之能杀身以报了。黄叙,你也不要怪我。”
他口中的索老爷子想来就是索飞的爷爷,索伦的父亲,天朝开国时的军功集团中的一员。
其实,杜异人还有话没有说完。
早年,杜家确实是在索家的照顾下挺过了一场又一场社会大变革的风暴。到现代社会,政治斗争这事社会上也不在提起,一切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有了索家这层关系,杜家确实有兴旺发达的迹象。
他们家的药房在各省省会都开有连锁店,占的都是黄金口岸的门面,单此一项,每年都能为家里带来滚滚财源。
黄叙突然笑起来:“杜异人,你话真多。”
杜异人反有点不好意思了,叹道:“黄小哥,人老了,话就多了。说真的,你这人很对我的胃口,和你见了面,总有说不完的话。可惜啊,可惜你我立场不同,是友非敌。”
黄叙点点头:“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一步,那大家就没有什么好客气的。”
说完,就看了一眼依旧躺在地上的谷雨道:“谷雨,辛苦了,你先回去,这里就交给我了。”
手中就放出一道豪光,将谷雨摄回次元空间中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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