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作为监察百官,风闻奏是的御史本来就是以弹劾晋升的,他三年前本有望升为正四品,却被祝家给搅和了,这三年更是因为当年的事被处处压制,这也是齐丰一直对两个儿子心怀怨恨不满的原因之一。
每天去工作都有人用异样的目光打量他,每次他弹劾别人,死去的祝宛和活着的齐修远齐浩然都成为他被人攻击的理由,齐丰就算一开始对两个孩子还有一丁点愧疚也被消磨掉了。
此时,他就是恨不得除掉他们,却又害怕他们死后祝家狗急跳墙,这才不允许齐修远读书,将人丢在一边自生自灭。
而这次弹劾这地方县令却是他准备三年的一次大战,全因这县令出自一世家旁支,且私开粮仓证据确凿,而如今粮仓内一粒米都不剩也是事实。
他决定用此事一雪前耻,也为自己打开一条路,因为这个县令及这个世家得罪了秦相。
虽然秦相是奸相,常被人攻击,但他手握重权也是真的,齐丰虽不想正式投到他门下,但刷刷他的好感度也是可以的。
但不巧的是祝青也认识这个县令,且更了解他私开粮仓的内情。
那个县就在他驻扎的边县下边,年前他们刚和大金有一战,损失严重,不少百姓房屋被毁,粮食被抢,不得不迁居到下一个县。
这么多灾民涌来,没有粮食,没有御寒的衣物,连茅草棚都没有,那县令急得嘴角冒泡,一边组织县里的富户捐粮捐钱的赈济灾民,一边向朝廷上书请求开仓放粮和求赈济银两。
但那折子就如泥丸入海,一点声息也没有。
过了一个冬又到了开春,县令不管上多少折子都没用,没办法,只能写信去求家族帮忙在朝堂上提及一二。
可惜依然没有用,因为景炎帝最怕听到这种事,往往官员刚开了一个头他就将事情交给秦相处理。
皇帝和朝臣可以推诿,但作为一线的县令却不能放任百姓去死,而富户们所捐钱银也到了极限,他总不能逼着大家把家底都给掏光了,无可奈何之下他只能私开粮仓,不仅如此,他还把贮存下来本应上缴朝廷的粮种也给发还百姓了,让他们开荒种地。
此事闹得不小,他本就决定不要这顶乌纱帽了,而以他家族的能量想要保他一命还是能做到的。
但齐丰显然不这么想,他是想斩了他,以此来奠定他在御史台的基础,也是给秦相送的一个礼物。
祝青本来还在犹豫是不是帮那县令求求情,毕竟他私开粮库虽错,却也是为百姓好。
但见自家外甥被齐母如此欺负,他立即撸了袖子上前,既然你欺负我外甥,那我只好欺负你儿子了。
祝青作为镇守边关的一员大将在朝中是很有发言权的,他先是上折渲染了边民心绪浮动,恐有民变的氛围,然后隔了两天又上折表明已查明些许真相,边民是为一县令抱不平才如此……
总之就是朝廷不顾百姓死活,不给赈济的粮食和银两,让百姓无食无衣,早在年前就有反意,而巧的是地方县令赈济得当,而后又开粮仓赈济才安抚好百姓,谁知朝廷竟要问罪县令,自然让民愤无比,这才心思浮动,加上被大金的探子挑拨才差点酿成大祸。
此时大周国内外都不安宁,外有强敌环伺,内有不断的百姓起义,景炎帝最怕的就是听到某个地方百姓又举起了反旗,闻言此事竟然是由一御史弹劾一县令而起,顿时大怒。
此事不能是景炎帝的错,也不能是朝中大臣们的错,那就只能是齐丰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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