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长房,亦是武定侯府的当家主母,她自诩无论是府里还是长房都被她一手掌握,若是长房有什么喜事,又怎么会她这个做主母的不知道,反倒叫郑氏这个外人先知道了?
郑氏见着孙氏这副想不透的模样,更乐了。
既然已经开口了,郑氏也不介意说得再透一点,她扬了扬眉,先是非常刻意地往跪在蒲团上正低头不语的庄姨娘身上看了一眼,然后才转向孙氏,“大嫂,你这也是高兴得都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吧,添丁进口可是大事,如今庄姨娘替长房开枝散叶,也难怪大嫂会如此高兴了。”
“毕竟,大嫂啊,你这么些年来是如何贤惠大度的,咱们这些妯娌可都是看在眼底的呢……”
被郑氏一句话拉到了同一条船上,姜氏与吴氏对视一眼,却都似什么都没听到一般,都低了头喝茶。
倒是孙氏,听完最后这句话,整个人就如同被一道突至的响雷劈中了一般,震得立即瞠圆了双眼瞪向庄姨娘,一只手还微颤着指过去,好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许久,孙氏才得以发声。
“不可能!”她两眼视视瞪着,声音因为太过震惊而显得又尖又利,完全失去了平时的优雅与从容,“这绝不可能!”
孙氏会这样笃定了不可能也是有原因的。
当初决定选了庄姨娘作陪嫁丫鬟带来武定侯府来之前,孙氏还特意请了好几个大夫替庄姨娘把脉,那些大夫都言之凿凿,庄姨娘宫寒之症太过严重,又事隔多年,就算吃着药调养,将身体调养到能孕育子嗣的可能也只有万一。
万一,这可不就是判定了庄姨娘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孕吗?
也正因为如此,孙氏才会先了庄姨娘作陪嫁丫鬟,并且还独独选中了她开了脸,又从通房丫鬟抬作了姨娘。
对于孙氏来说,夫君有房里人这并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
毕竟,在她自幼所接受的教育之中,通房妾室不过就是爷们儿身边的玩意儿,做主母的只要稳稳捏住了卖身契,一个不高兴就算是将那通房妾室提脚卖了,也没有任何人会为了她们而为难做主母的。
是以,自打庄姨娘开了脸,孙氏就从没将她看在眼里过。
不过,孙氏也是个做事极为谨慎的人。
虽然明知道庄姨娘不能有孕,但在她自己生下嫡长子徐承信之前,庄姨娘每次侍候过徐兴之后,她都没忘了让人送上一碗避子汤给庄姨娘,并着了人看着庄姨娘一滴不剩地喝下去。
及至后来孙氏得了儿子,这才断了庄姨娘的避子汤。
再后来,庄姨娘不知怎的突然就四处求医问药起来,虽然她自己说的是身子弱,只想吃些补品补身子,但是孙氏又如何能不知道,庄姨娘其实一直吃的都是治她那宫寒之症的药呢?
庄姨娘想要有自己的孩子,孙氏打从一开始就知道得清清楚楚。
大概是觉得看着庄姨娘在绝望之中还要拼命挣扎很有意思,孙氏不仅没有卡着庄姨娘找大夫吃药,反而还时不时的就请了大夫进府替庄姨娘诊治,将一位好大度主母的样子表演得入木三分。
孙氏并不认为庄姨娘能有那么好的命将宫寒之症治好。
当初为了得到一个确切的结论,她请的大夫可比庄姨娘请到的这些要高明了许多,那些大夫都没有任何一分把握,庄姨娘请到的大夫又能如何?
但即使是这样,孙氏也仍遣了人每个月都留意着庄姨娘的月信。
想到月信,孙氏眉头便蓦地一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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