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的君子国都城,唐敖接连拜访除他之外的三公九卿,外加数十位君子国的柱石之臣,忙完这些,东方已经泛白。
唐敖舔了舔几乎磨破的嘴皮子,脸上神采奕奕,自言自语道:“既然是梦,那就要做的大一点,我的这番作为,应该更符合所谓的君子之道吧!”
钟鼓齐鸣,上朝的时间到了,唐敖整理仪容,乘坐腾根兽直达金銮殿外,下来后伸手摸了摸腾根兽的额头,不等腾根兽亲昵的蹭来,唐敖嘴角噙着一丝笑容,大踏步走进金銮殿。
唐敖贵为太尉,乃是君子国除了国主之外的最高军事长官,而且今日早朝,唯一的重点是唐敖未尝一败却接连丢了十几座城池。
唐敖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辩解,说出个子丑寅卯的道理,否则就要为此付出责任和代价。
文武百官分列两旁,君子国主柳毅端坐龙椅之上,目视唐敖:“唐爱卿,出战旬日,战况如何?”
唐敖出列道:“启禀国主,天佑吾国,微臣幸不辱命,救得百姓七十二万余人,无一人遭天渊国毒手。”
唐敖说完之后,眼角的余光看了看不远处的岳小群,努了努嘴角。
岳小群迟疑片刻,出班奏道:“国主英明,太尉大人威武,君子国立国以来未曾遭受战火荼毒,今天渊国寻衅滋生战乱,而吾国无一人伤亡,实乃国主英明神武,真龙天子亦不及也。”
柳毅当即自谦道:“寡人已然草拟罪己诏,两位爱卿之言,寡人受之有愧呀!”
御史大夫肃然道:“国主此言差矣!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历无咎,自轻自贱岂是君子所为。”
又有大臣出班奏道:“国主开基立国,创万世太平,当以今次为始也,吾等愿为国主驱驰,附骥明君,不求流芳百世,但愿以昭君子之心。”
柳毅急忙起身道:“爱卿言重了,寡人开创君子之国,不求名,不为利,只求问心无愧人人如龙,如此言语,是想要愧杀寡人吗?”
“……”
唐敖看到一个又一个朝臣站出来夸赞国主柳毅,不禁想起了初到君子国固城集市内的买卖人。
漫天要价落地还钱本是人之常情,在君子国却截然相反,如果道理互通,在金銮殿上如此这般,又会产生什么后果呢?唐敖知道很快就能看见了。
群臣把国主柳毅捧的越来越高,尧舜禹汤难以企及,柳毅则尽可能的轻贱自身,最终说到了唐敖最期待发生的一幕。
柳毅袍袖一抖,面色肃然道:“诸位爱卿,如此国主,寡人不做也罢,今日就将传国玉玺挂在此处,寡人去也。”
按照君子国的习俗,接下来群臣一定要百般挽留,三推三让之后,仍旧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可是就在国主柳毅将玉玺挂在书案前,手还没有挪开的时候,唐敖一进身,把传国玉玺抢在手中。
唐敖如此举动,满殿皆惊,因为昨天晚上,唐敖密会百官可不是这么说的。
唐敖趁着国主柳毅,满朝文武迟愣之际,双手捧着玉玺,高声朗道:三皇之际,父死子继兄终弟及,五帝之时,天下为公禅让有道,微臣虽不及国主开基立国,但国战时刻活命七十二万余人,古之先贤无人可及,实为真君子也……”
唐敖没有任何自谦,反而先提及禅让,又把自己大大夸奖一番,偏偏无人能挑出毛病,毕竟唐敖救回了数十万百姓,完全有拿起玉玺的威望。
如此不按牌理出牌,游离于套路之外,让习惯了君子国约定俗成规则的国主朝臣,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为继,金銮殿内陷入了落针可闻的静谧中。
唐敖手捧玉玺,眼珠不辍的盯着金殿中间的神兽穷奇雕塑,发现雕塑没有任何异常后,心里忽悠一下,暗忖道:“难道是我分析有误?破梦的关键不是此处?或者是我做的梦还不够大?”
就在唐敖迟疑之际,神兽雕塑的双眼突然灵动起来,紧接着整座雕塑一瞬间活了过来。
唐敖眼前一阵眩晕,手中的玉玺沉重无比,但总算谨守一丝清明,没有失手把玉玺扔掉。
更让唐敖惊骇的是,随着神兽穷奇的活动,不论是金殿上的国主柳毅,还是金殿下的满朝文武,竟然一个个化作青烟,悉数被神兽吸入了口鼻,最后就连金銮殿也消失不见。
黑漆漆的背景中,只留下了神兽穷奇和唐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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