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娘娘。”景阳微笑着躬身致谢。
百里秋怡转身对着杨洲给以了一个提醒的目光,杨洲丑陋的脸庞上布满了凝重,颔首示意自己明白。出去时蓉儿困惑地看着景阳,景阳则还以她一个平静的神色,让蓉儿的心头镇静了些,还是有些担心地扶着百里秋怡离开房间。
随着所有人退出房间只剩下他们几人之后,杨洲的脸上才渐渐浮现刚才一样的挑衅笑容,本是笑容,在他这张比金生还要夸张的丑陋的脸上,变作令人心生惧意的可怖神情。
张鹤影抬起头看着杨洲,丝毫不惧怕他元尊的身份,本身五大甲一的傲意便让他们不爱低头,而庞然大物的宗门做靠山也让他们有绝对的底气在公然场合不惧此类强者,冷声问道:“你笑什么?”
杨洲并未在意他们四位看他目光中蕴含的愤怒意味,身躯微微一挺不怒而威,死在他刀下的亡魂仿若化作道道戾气在他身周盘旋。此时的他才是真正让人闻风丧胆的血狂刀,讥讽道:“只是笑而今五大宗门一辈不如一辈,甲一已经沦为如此货色。”
本意味立足强者之前的杨洲口中说的应该是如陆无琴等人那样的凌然天地之语,没有想到一开口道出真实想法便如此小家子气。
清坠的秀眉死死蹙下,道:“不知宗主知晓了你这番言论,或作何感想。”
杨洲冷冷一笑,道:“不敌便是不敌,杨宗主的感想能够改变什么事实?”
他转身看着虚弱在床古栋,“若非如此多世俗羁绊,本监客早已一刀了结你们性命,又何必说这些废话。”
古栋气得痛苦的咳嗽起来,清坠连忙上前帮他稳定情绪。
景阳蹙蹙眉头,认真道:“前辈没有动刀的勇气,只能说说这些小家子话?”
杨洲冷冷转头,看着这个果然和传言一样胆子大得让人发指的少年。
杨洲冷笑道:“娘娘让我赔不是,不过你们终究是我徒弟的手下败将,什么时候修行者已经沦落到强者要向弱者道歉的地步了?”
“你!”张鹤影气得脸色胀红,然而却又无法反驳。无论战斗那日之前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自己一行人联手都不敌金生便是不敌金生,现在如何辩驳也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景阳却微微一笑,他让百里秋怡以及其余人出去的目的就是只留下他们拨开云雾地动嘴皮之快,而这段时间开始于世人接触以来他也渐渐清楚自己说起狠话来永远不会让自己吃亏,这也是他做出如此请求的目的,道:“不管前辈你多不情愿,还不是要像个下位者一样道歉?”
杨洲身形骤然一僵,厉芒于黄瞳中闪烁。
清坠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我比他们都要了解你。”就在此时,古栋忽然开口道。
迎着杨洲冷冷望来的目光,他的神情间也浮现出一抹别样的讽刺意味,道:“昔年你入通天派不成,还被张长老以心性暴戾嗜血为由当着众多弟子的面狠狠教训了一番,以此未让你进入宗门,你也因此在大试饱受其余送试生的排斥。也正因为当年张长老道出了你的本性,让你也被许多其余地方宗门拒绝,最终才不得不进入了没有名气狂刀门,若非你运气不错遇到高人传授,根本不可能修成“血狂刀”之名。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你依然一直对通天派怀恨于心,金生也因一些过往与通天派不两立,这也是你收金生为徒的原因之一吧。”
杨洲眯着眼,眼中不断有入刀般锋利的杀意流淌而出,又在他身周的血腥气中消散不弥散往屋外。
古栋微微撑起身子,更好的看着杨洲的脸,冷冰冰道:“我不知道宴会之事背后还有怎样的机构再作祟,背后还有哪些大人物的意思,不过我却明白,这其中一定有杨前辈的意思在,你根本不在意自己徒弟的前程,根本不在意他的所作所为是否会彻底与五大宗门交恶,你甚至完全不在意他是死是活,只知道战斗经验丰富的他,强大无匹的他,在那个时候出现,一定能够摧枯拉朽的摧毁我们,至少,摧毁我。”
古栋的牙齿死死地咬在一起,声音从他的牙缝之中渗出,宛如从山涧壁仞掠过的料峭劲风。心中痛苦愤怒,统统化作了这言语中的讥讽力量。
杨洲的神情难看至极,面向本就丑陋不堪此时青红相绘像是一头洪荒猛兽,他的刀倏然一列割破空气发出裂帛一般的声音,让景阳三人的手同时握向了身上的剑柄。
他的反应无疑是在印证古栋的所说的正确,而知道他不可能出手的古栋面容上与之相反的反而流露出傲然与不屑的神情。
杨洲的身子隐隐颤抖起来。在他数十年的生命之中唯一难以启齿的事情便是进入通天派失败,当年他同夸平一样是军中骄傲,他也口放狂言傲立大试拿到甲一,但是却因品性最终不孚众望,连前百甲都没有拿到,甚至饱受其他人的鄙夷与其他宗门的拒绝。这么多年始终耿耿于怀,无法放下。
不过这些过往已经鲜为人知,尤其是在他成为武神监监客之后,又在情机处的帮助下让这件他最为耻辱的事情几乎变作云烟仿若从未发生在世间,而古栋却如此赤裸裸地将当年事重提无疑激起了他的怒火。
察觉到他的不能发作的怒火,清坠微笑了起来,张鹤影也笑了起来,景阳笑得最为灿烂。
“原来,终究是个连宗门都进不去的角色。”景阳丝毫不惧怕地讽刺道。
“你说什么?!”杨洲愤然转头看向这个眉清目秀,穿着普通绸衣的九剑门少年,一身杀意,宛如要将景阳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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