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那个出纳一定有问题,只要找到那个出纳,就一定能够查出客运公司的问题,现在就这样放弃,那就太可惜了!”周奎珍略显激动地说道。
包飞扬沉吟了一下,对于纪委那边调查的情况他并不是很清楚,但是直到目前为止,那些手上握着二轮承包合同的人都丝毫没有让步的迹象,包括苟亮学,这些天又开始上蹿下跳,重新活跃起来。
看来,纪委的调查并没有让他们有所警醒,恐怕还是压力不够的原因。
“赵书记去市里,也不一定就是要中止对客运公司的调查,至于这个出纳有没有问题,怎么样才能够将这个人找出来,周局你如果有什么好的想法,可以向纪委,也可以向我提出来。”顿了顿,包飞扬才抬头看着周奎珍说道。
周奎珍苦笑道:“我要是能找到这个人,我早就将她揪出来了,这不就是因为没有办法才着急嘛!”
周奎珍小心地看了看包飞扬的脸色:“包县长,要是这次赵书记真的不查了,客运公司那边的事情恐怕不太好办啊!”
包飞扬低头喝了一口茶水,心里对于周奎珍为了这件事就将他叫回来,而且搞得神神秘秘的有些不满。不过他也理解周奎珍为什么会这样紧张,客运公司等于是周奎珍交给包飞扬的一张投名状,她当然想办好了,但是事与愿违,她越是想发力,越是发不上力,眼看着这件事就要泡汤,她当然急了。
“好了,我们要相信赵书记的原则性,也要相信纪委的工作,如果客运公司真的有疑点,纪委一定会继续查下去,就算这次查不出来,他们总还是有狐狸尾巴露出来的时候,到时候纪委就一定会查下去。”包飞扬说道,他对赵立波这个人还是有些信心的,纪委具有办案的权力,就算是市委书记齐少军,也没有办法直接命令赵立波停止调查。而且县纪委对客运公司的调查刚刚开始不久,没有特殊的原因,甚至连市纪委都不能够下这样的命令。
“可、可是客运公司重组的事情怎么办?”周奎珍焦急地说道。
包飞扬说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一旦纪委调查组撤出来,立刻就启动重组程序。”
周奎珍愣了愣,然后似乎才想到什么。两个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我明白了,包县长您是说启动重组程序,那第一步就是要对客运公司的资产进行审计……”
说到这里,周奎珍突然伸手掩住了口,像突然年轻了十几岁一样脆声娇笑道:“哎呀,你看看我这张嘴,一激动就乱说话。包县长您可不要见怪了。”
周奎珍满脸佩服地望着包飞扬,还是包县长有办法啊!纪委的人撤了又如何。纪委的人撤了还有审计局,用的理由也正大光明:公司重组。这是上次常委会上通过了事情,现在只是按照程序办事,谁也不能够阻拦。
重组当然要先进行审计。一旦进入审计程序,客运公司的那些账目、资金和资产都要接受检查,只要查出新的问题,到时候可以再次让纪委介入,纪委这一次公然对县委书记徐平的指示阳奉阴违,显然是站在包飞扬这一边的,只要给他们一个理由,他们就可以向市里解释,市里总不能够总是干预县纪委办案吧?
包飞扬这一招就叫做四两拔千斤。任由你诡计再多,他总是能够找到应对的办法,也难怪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副县长。不仅是背景雄厚,手腕也很高超,跟着这样的领导,前途当真是一片光明。
周奎珍越想越激动,包飞扬则平静地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孟爽这个时候应该也快到海州市区了。因为周奎珍的这一点猜测和担心,让他没有能够送孟爽离开。心里很遗憾,却也没有办法对周奎珍生气,毕竟周奎珍的能力或许差了点,功利心大了点,但至少对他的事情很上心,只要愿意跟着他做事,用对地方就一定能够发挥作用。
他站了起来,笑着对周奎珍点了点头:“好了,周局你回去也准备一下,两手准备,都不要放弃。”
“好的,我明白了。”周奎珍精神奕奕地说道,与此前的模样有天壤之别。
包飞扬虽然这样跟周奎珍交代,但是他并不认为纪委书记赵立波会马上中断对客运公司的调查,如果像周奎珍说的那样,纪委调查组前期的调查没有取得什么进展,但是客运公司一名出纳的异常情况很可能成为这个案件的突破口,调查组就算要放弃也不应该在重要线索出现的关键时候选择放弃。
至于说市里的压力,目前县纪委的调查范围还局限在客运公司这样一个股级单位身上,如果这样的调查市里就要明目张胆地进行干预,那么纪委办案的性和权威性就要受到质疑了。市里可能会有一些声音,但市委主要领导恐怕并不会明确表态,在这样的情况下,以赵立波的做事风格,在调查没有明朗前,肯定不会中途而废。
让包飞扬意外的是,赵立波第二天回到望海,立刻就通知客运公司和交通局,撤回了在客运公司的调查组,甚至都没有提前跟他打个招呼。要不是周奎珍热情高涨,已经跟审计局那边打过招呼,而且还狐假虎威地提到了包飞扬的名字,审计局局长戴余庆不敢怠慢,做了一定的准备,及时派出了审计组,包飞扬恐怕真的会被弄个措手不及。
随着纪委调查组撤出,包飞扬正式宣布启动客运公司重组程序,审计局的审计人员随即进驻客运公司,封存相关材料。自从罢工罢运事件发生后,先是警方以查案为由,封存了大量原始材料;紧接着纪委调查组进驻,再到审计组进入,这些材料一直被封存,就算有人想要动手脚也没有机会。
县委书记徐平听到苟亮学向他汇报的情况,顿时勃然大怒:“这个包飞扬怎么回事,他这还是不肯罢休了是不是?”
苟亮学的小眼睛转了转,在旁边添油加醋地说道:“是啊,他这是根本没有将书记您放在眼里啊!上一次的常委会上,您明明已经说了搁置对客运公司的调查,他转身就去找赵立波,然后赵立波就让纪委的人去客运公司找麻烦;结果纪委的人查了一个星期,什么都没有查到,但就是不肯停手;还是书记您有办法,去了一趟市里,赵立波就被叫了回去,听说让温书记给一顿大骂,然后灰溜溜地撤回去了;没想到这个包飞扬还不罢休,既然又让审计局的人去查,客运公司那边倒是不担心会被查出问题来,可是这个包飞扬一而再、再而三地置书记您的话于不顾,知道的人说姓包的狂妄、没有上下尊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书记您怕他呢!”
虽然知道苟亮学在挑拨,徐平还是气得满脸通红,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几乎是咆哮叫道:“你去给我将他叫过来,我倒是要问问,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苟亮学点了点头,马上说道:“好的,我这就打电话给包飞扬,让他来向徐书记您请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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