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瑜州的老脸被说得忽青忽白,半晌他才低头尴尬的咳嗽一声:“好了,是父亲误会你了。”
韩瑜州垂下脑袋,诚心道歉,而韩映雪却往身边看了看,夏玲兰缩回脑袋,又跟以前一样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李权还趴在小几上哎哟哎哟的叫唤,那一脚的确踹的够狠,因为她这火气也已经压了很久了。
“爹爹,既然您这里没事儿了,女儿这里还有事儿想请教父亲呢!”
韩瑜州一愣,本以为这件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可女儿这似乎又开始不依不挠了。
再看看周氏,依旧神情淡漠的坐在那里,时不时的低头品一口茶,美丽的眼睛也不知道在看向哪里,那副姿态十分悠闲,似是在看戏,又好像是身在局外一般。
周氏的确是在看戏,今日要是韩瑜州的家法敢落在女儿身上,她就算抛却了大家闺秀的形象也要跟韩瑜州来个鱼死网破!
不过女儿能耐,家法没落下倒是把人一脚踹到吐血,周氏瞧着就觉得高兴,李权这个奴才是夏玲兰带来的,只围着这个女人转,根本就不知道这家里到底谁是主母,对她的态度也一点都不恭敬,直踹一脚,她还觉得轻了呢!
而今这账目的事情了解了,可还有别的帐没算呢,要是女儿不说今日她也打算说出来,可既然女儿提出来了,她当然就要在一边看戏,而且还是要看好戏!
于是她抬起眼皮,扫了眼对面,热茶袅袅的烟雾遮挡了视线,只隐约看到夏玲兰的轮廓,安静的坐在那里。
“请问爹爹,这块龙涎香是哪里来的?”
韩瑜州捋了下胡须:“周安!”
门外面跑进来一个小厮,乐呵呵的跪在中堂喊了声:“老爷、夫人、小姐。”
“龙涎香你从哪里得到的?”
韩映雪转身,背对着烛火,小小的身影却拢出一片巨大的阴影,将周安笼罩其中,透亮的轮廓模糊了五官,他看不清小姐的面容,看不到此人的神情,只能听到小人儿异常沉寂的声音,这给了他莫大的压迫感,让他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
“这东西我一直收在正厢后院的库房里,你是前院的下人,到底是从哪里拿到的这块龙涎香,说!”
质问的声音恍若炸响在耳边的惊雷,震得周安冷汗涟涟。
小姐平日里看着柔顺乖巧,笑起来的时候脸上还有酒窝,怎么一道质问人的时候,声势就这样骇人?
桐姨看了眼瑟瑟发抖的周安,道:“回老爷、夫人,奴才在后院见过他几回,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是要做什么,前儿个老爷在宴会上喝高了,奴才见一个人影摸进了后院的库房,瞧着就像他。”
周安连连摇头:“不、不是我!”
此刻趴在小几上哎哟的李权完全安静下来,目光颤巍巍的看向身后,韩映雪的姿态极具威严,瞧着就像衙门里审讯犯人的老爷,而不像一位较弱的大家小姐。
是他老眼昏花了么?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再看看地上瑟瑟发抖的周安,忍不住眼皮子跳了又跳。
为什么,他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马上就要发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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