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1978最新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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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过了,就开学了。一年级下学期开始了。张兴明开始盼着。
80年5月,一支团级工程兵部队如期进驻到了锅炉房对过的大院里。张兴明家是这一整片选矿厂家属房的最把头,就是最顶端,从张兴明家这片房子往上全是三十六户一块的家属区,一片一片一直排到河边,再往上就是露天矿的地界了。
张兴明家院子正门出去是选矿厂职工宿舍,是这个时期典型的工字红砖楼。宿舍上面楼头就是锅炉房和自来水管,这一片的住家都要从这里挑水回去吃,到这里洗衣服。和职工宿舍隔着一条十几米宽的车道,就是另一栋工字红砖楼,在部队进驻以前是做什么的张兴明不知道,没有记忆。
进驻的这支部队,和张兴明老爸原来的部队都是一个野战军,后来统一改建,也就是后来的工程兵部队,有的地方叫建设兵。在这一时期,在野战部队裁撤中产生的工程兵部队,是最应该被世人记忆,传颂,永远感动的部队,可惜他们默默的消逝在时间的大河里,除了这一时期的一少部分人还记着他们,偶尔会想一想,就再也没有任何关于他们的记载了,可是,那一条条国防路,一条条铁路,无数的记载在史册上的伟大工程、建筑,上面都印着工程兵们的汗水和鲜血。他们是这个时期最可敬的,最可爱的,最伟大的一群人,没有之一,他们的丰功伟绩也没有什么人什么组织可以替代,后世人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们的幸福生活中,沸腾着工程兵的汗水,浸染着工程兵的鲜血。
从80年5月他们来到郭家堡,到83年秋天,这支部队在这栋楼里生活了三年多。就在张兴明家上楼后几个月,部队在河对岸火车站上游那片空地上建了新营房,全部迁了过去,这栋楼就归了矿建公司,做为矿建公司的职工宿舍使用,那时候张兴明家已经搬走,从那以后就很少到这片来了,也很少再到部队里去,对于孩子来说,离的有点远了,要横穿整个郭家堡住宅区,再过河往上走,全程好几公里呢。
后来部队怎么样张兴明就不知道了,只是86年的时候,那片营房也成了矿建公司的职工福利房,他有两个同学家就住在那里。据老爸说,有一些复员了,还和他们通了几年信。
对于这支部队,张兴明上一世是极其熟悉的:金叔叔是朝鲜族,总能拿出朝鲜族的手工饴糖来给他和哥哥吃,长条形的,黄褐色,在那个缺吃少喝的年代,给了张兴明和哥哥甜美的记忆;苗叔叔,很帅,性格很开朗,爱开玩笑,会变扑克魔术,会用木头和铁丝做那么多玩具;邢连长和他的老婆,都是南方人,偏偏爱包北方的饺子,不是煮成了馄饨就是还没煮熟就吃上了;张爱平叔叔,张兴明在这支部队认识的第一个人,是班长,GD人,对张兴明非常好,带他去看电影,领他在部队里吃饭,在部队里看电视。
那时候,吃肉看电视,那可是极其奢侈的事情了,还是大彩电,那三年张兴明天天在部队都是这么享受着;那个严厉的团长,每次见到张兴明在部队大楼里逛都训几句,可是从来也没真把张兴明赶走,有时候张兴明在那混电视看他还让多放一会;可爱的营长,四方大脸,整天笑呵呵的,总喜欢拿看电视诱惑张兴明,张兴明上过无数次当还是会上当;部队在这三年里给张兴明留下了那么多的快乐记忆,后来直到姥姥姥爷去世,张兴明和哥哥住的床,还是他家搬走的时候邢连长送的那张上下铺的军床。
听着轰降轰隆的汽声发动机声混着喇叭声在锅炉房那边响起,然后一声声口令传来,战士们的口号声,张兴明扔下没啃完的饽饽就出门往那边跑。
熟门熟路的从大楼的后院铁门钻进去,后院这里是这栋楼的锅炉房,现在部队刚进来,这里还没人。整栋楼只有一个正大门,却有一大两小三个后门,一宽两窄三个楼梯,张兴明直接从西头附楼小后门钻进去,顺着楼梯上了二楼。楼道里呼呼隆隆的全是兵,一片绿影在晃动,抬着东西的喊着号子的,谁也没注意张兴明这个小不点。张兴明上了二楼顺着走廊直接走到记忆中张叔叔的房间。
房间里的摆设和士兵的房间不一样,除了两个柜子,多了一张办公桌。两张军用上下铺(比民用的窄),只不过张叔叔这屋里上铺都用来放东西了,只住着他和副班长两个。这个副班长在张兴明的记忆里是没有太深刻的印像,只知道姓黄。
“小朋友你找谁?有事吗?”刚进屋就听见有人在问,转过相对于张兴明现在的体格有点大的办公桌,就看到正坐在床上整理内务的两个人。
“张叔叔。”看到张爱平,张兴明有点小激动,上一世部队迁走以后,张叔叔复员到广周去了,还给他家来过几封信,那时他太小,后来就没了音信。
“你怎么知道我姓张?你认识我?”张叔叔显得很意外,放下手里的被子低下头问张兴明。
“我知道的。因为我也姓张。”张兴明也不能说我上一世认识你,总上你这混肉吃,只好拿自己是小孩子的本钱放混。
“哈哈,小朋友有意思,”张叔叔性格很开朗的,指着对面床的黄副班问:“那他姓什么?也姓张?”“他是黄叔叔。”张兴明看了一眼黄副班,自来熟的爬到张叔叔床上坐下,四处看了看,问:“怎么没有琴呢?琴呢?”张叔叔的口琴和老式的吉他可是他上一世第一次接触到的贵重乐器呢。
“小朋友,你怎么知道我有琴?”张叔叔被张兴明转移了注意力,把他叫黄叔叔这茬忘了。“上楼的时候我看到了呗,你真笨。”说完这句张兴明自己身上起一层鸡皮,心说在不能这么说话了,别人没事,自己先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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