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蓉自是知晓文人凇的心意,逍遥真人刚救了文羡阳一命,此刻怎好责他徒儿,就算冷醉尘真是蓄意偷窥,文羡晴也只能暗自忍下了。
文羡晴眼泪都快要滴了出来,接道:“爹,他辱我清白,如果就这么轻易放过了他,那我以后还有何脸面再活在这个世上?”
“这……”文人凇一时语塞。
沉默。
又过了片刻,文人凇对逍遥真人道:“既然如此,我看他们二人年龄相差不大,醉尘是前辈高徒,小女也算得上中人之姿,不如成全他二人一段姻缘,不知前辈意下如何?”
文羡晴惊道:“什么?!爹,你要把我嫁给这个小淫贼?”
文人凇面色一寒,喝道:“晴儿,此事由为父做主!”
文羡晴正要再次反对,玉蓉连忙伸手拉住她,轻叹了一声,在她耳边道:“不要激怒你爹,这件事就由她做主吧。”
文羡晴抬头再看文人凇,只觉两道目光饱含威严,反抗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他爹的威仪不容任何人抗拒,就算大哥也不敢有违他的心意。一时之间文羡晴只觉心中莫名凄苦,两行眼泪已顺腮而下,犹如梨花带雨一般娇艳。
其实冷醉尘听到文人凇的话也如坠云雾之中,在他看来,就算文人凇看在逍遥真人的面上不责罚于自己,也不至于将女儿也嫁给自己啊,难道师父救了他的儿子,高兴之余便以女儿做还礼?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逍遥真人微微点了点头道:“这倒也是一个解决的办法,这样也不算玷污了晴儿的清白,只是晴儿姿色过人,天资又是极高,如果下嫁醉尘只怕会辱没了她。”
文人凇又道:“醉尘乃前辈高徒,面相奇异,一看便知不是池中之物,小女若能嫁给他,实是前世积福,不过这样一来我便高出醉尘一辈,还望前辈不要介怀。”
逍遥真人淡笑道:“既然是一桩美事,我又怎会介怀!”
文人凇又道:“既然如此,那就这么说定了,此刻他们年纪还小,等他们二人大一些再行礼不迟。”
冷醉尘心头一片茫然,难道就这么几句话间,自己已和眼前准备杀自己而后快的女子订下了姻亲?也就是说将来要娶她为妻?
其实冷醉尘心中并没有什么妄念,这女子美则美矣,但她却想杀自己,这种女子怎敢娶进门,那不是自己找死么?可师父既已答应,这件事恐怕也只能如此,如若不然万一惹怒了文人凇,说不定下场会更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逍遥真人对冷醉尘道:“你还发什么愣,还不快谢谢阁主。”
冷醉尘斜眼看了看文羡晴,她的两道目光仿佛两把利剑,看那样子是恨不得将冷醉尘斩为数段,又哪有愿意和他订亲之意?
冷醉尘心中一横,再不管那许多,强忍着身上的痛楚,对着文人凇弯身下拜,口中道:“……多谢文阁主。”
文羡晴浑身一抖,眼泪随即滚滚而下。
逍遥真人又道:“醉尘,阁主将爱女下嫁于你,理应送些赠礼以表心意。”
冷醉尘闻言又是一愣,要说送礼物,自己全身上下除了紫金梭和修罗尺外再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难道要拿一件送给这个女的?但看师父那样子也不像要代他送礼。
冷醉尘不动,仿若没有听见师父的话。
逍遥真人也不说话,淡淡的看着他。
“这什么世道,强行塞了个这么凶的小娘皮给我,还要我拿宝物去换,他娘的这比抢劫还要轻松……”
心头极度的不舍,但终究还是晓得形势比人强,在逍遥真人的目光注视之下冷醉尘也不得不忍痛割爱,从怀中摸出了紫金梭。
冷醉尘本想将修罗尺送给文羡晴,但他知道师父必定不会允许,无奈之下只得拿出了紫金梭。
冷醉尘战战兢兢的将紫金梭递到文羡晴面前,只见逍遥真人伸手一拂,紫金梭立即金光大冒,将整个大殿照得灯火通明,片刻之后金光才稍微收敛。
只听逍遥真人道:“此梭名曰紫金,乃飞升仙人所遗,我看此梭与晴儿心性甚是相符,应该是很适合她祭炼的法器。”
只是“飞仙所遗”四字已让文人凇和玉蓉脸色微变,没想到冷醉尘随手从怀中掏出一物居然是飞仙留下的宝物,这让他二人怎能不吃惊,况且他还是逍遥真人新收之徒,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赐以这等仙器,着实让他们想不透彻。
可那文羡晴却似是不将紫金梭放在眼中,对她父母二人的吃惊也视而不见,仍是冷冷的看着冷醉尘,满脸寒霜。
冷醉尘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双手捧着紫金梭放在文羡晴的面前,两只眼睛转来转去,就是不和她对视。
过得片刻,文羡晴依旧一动不动,文人凇见状喝道:“晴儿,还不快接下!”
文羡晴娇躯一震,惨笑道:“我倒想看看,你到底敢不敢娶我进门。”
说完纤手一伸,从冷醉尘手中抓起紫金梭便向殿外奔去,眨眼之间,黄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夜色之中。
冷醉尘望着那个离去的背影,梨花带雨的样子犹在眼前,刹时心头百感交集,是因为要娶一个想杀自己的女子而烦恼,还是送出了一件稀世奇珍而心痛,他此时已来不及分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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