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七微微摇了摇头,声音提高了一些,说道:“诸位错了!我有一言,请诸位静听!”
这句话效果明显,众人闻言,都不再说话,双眼只盯着许七一个。
孔郁伸手向许七做请,沉声道:“九阳先生要说什么,只管说来。”
“诸位错了。”
许七抄着手,双眼将大殿中众人看了一遍,而后摇了摇头,说道:“各位心情如何,我能够体谅。但是各位要弄清一点……”
顿了顿,许七说道:“不是仙清派,而是清云观。这一点,一定要先弄清楚了。这件事情是清云观孙三思做的,不是仙清派做的。”
许七这话说的,让殿中不少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倒是有几个人略微听懂了许七言语中的意思,微皱眉头,细细的琢磨。
一个中年人皱眉想了一阵,依旧没明白许七话里的意思,便问道:“孙三思不就是仙清派门徒么?说是清云观,或者说是仙清派,又有什么区别?在下愚钝,还望九阳先生明示。”
众人微微点头,心中显然有同样的疑问。
“有天壤之别。”
许七先抛出了自己的结论,见无人言语,这才说道:“仙清派,好歹是有真仙传承的仙派,门中还是很有一些底蕴的。如果将形势逼急了,真仙下界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这一点,我深有体会。”
“九阳妖尊”五百年前挑战真仙,与真仙平分秋色,全身而退。后来又有真仙降临,这才将他打落域外灵界。对与真仙,众人的理解不会比“九阳妖尊”更多。现在许七说这话,众人也都信服。
“儒门虽然是人间正道,也曾大兴,但是和仙清派争斗起来,胜负怎说?这一点,不用我说,诸位心中也是清楚的。”
众人闻言,面上都有些不自然,却也不好说什么。
许七所说的,正好切中问题的重点。论实力,儒门是真的拼不过有真仙传承的仙清派。不然的话,儒门也不会由着仙清派大兴了。
“仙清派图谋不轨,这事情是很明显的。凭着一个清云观,他还没有炼化京城百里之内地脉,彻底将京城掌握在手中的能力和心思。但是这事情只能心里清楚,眼下不能摆到台面上去说。”
不知不觉的,许七已经成为大殿中的主导者,众人都随着他的言语而思考,却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妥。
“如果将这件事情摆到仙清派和儒门的高度上来说,这就太不好收场了。以现在的儒门来对抗仙清派,胜算不大。非要这么去做的话,不仅不能清除仙清派,还要大伤元气。”
“反观仙清派,他们也不想将这件事情跟自己扯上关系。不管仙清派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但是仙清派好歹也是正道门派。出了这样的事情,仙清派必然想要甩开和这件事情之间的一切联系。”
略顿了顿,许七给出了自己的结论:“这件事情一定要提,但提及清云观孙三思,比提及仙清派更容易收场。仙清派乐见此事如此,也不会做什么阻挠。只要稍一运作,我儒门便能从中获利。”
有一人犹豫着问道:“那……张首座就白死了?”
“自然不是!”
许七说的斩钉截铁:“张首座虽然已死,但是凶徒也已伏诛,他也能够瞑目。张首座之死,能让天下儒生擦亮双眼,警惕仙清派。张首座更能成为抵抗仙清派的一个精神,一个能让天下儒生齐心,能让天下读书人同仇敌忾,能让人追随脚步的指路明灯!”
“有如此身后名,能如此影响后来者,张首座怎么会是白死?”
一转身,许七对儒门首座孔郁拱手道:“在下斗胆,请首座为张景庭张首座树立身后名!”
许七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众人受他感染,纷纷拱手道:“请首座为张先生树立身后名!”
孔郁站起身来,拱手还礼,沉声道:“张首座于儒门有莫大功绩,我怎会视而不见?张首座不该被遗忘,诸位所请,我应下了。”
许七面上肃穆,心中暗笑。
儒门和仙清派之间,虽然素有仇怨,但是一直不曾激化。天下读书人中有不少人,对仙派也是存而不论,有退避之心,有忍让之心,有麻木之意。
但是现在一个儒门大尊死在仙清派修士手中,先前僵化的局面,此刻被打开了场面。先前心中麻木、退让、忍让的读书人,在这一记猛药前,怎能不被惊醒?
张景庭之死,正合许七的目标:一来清除儒门之中的暗鬼;二来名正言顺的杀掉孙三思,除掉自己的麻烦;三来通过张景庭之死、自己扫灭清云观,将“抵抗仙派”的火种无声无息的播撒下去。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只是先前局面僵持,矛盾不曾激化,这火头从来没有燃烧起来。
现在许七点了这么一把火,只要接下来稍稍推动,火势只会越来越旺。
做成了这件事情,许七心中正松了一口气,却听大殿外上空传来了一个声音:“仙清派李通天在此,九阳妖尊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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