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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怕张惠茹再胡缠,这老儒士的胡子真要气上天了,忙上前拉开她,郑重说道:“老伯,你算一算我,若是算得准,卦金如数奉上,如何?”老儒士伸手示意,让他在对面长凳上坐下,问道:“小兄弟,你想要算什么?”凌霄也不知要算什么,只得道:“老伯,一切随意,你能算出什么,就算些什么。”老儒士道:“如此,请报上生辰。”
凌霄是个孤儿,从小被师父领养大,只知道生日,却不知时辰,当即便报了出来。那老儒士先掐指算了算,又在铁算盘上拨打一番,沉吟片刻,说道:“小兄弟,此命推来,与常人不大一般。”凌霄问道:“老伯,哪里不一般?”老儒士觑了他一眼,沉声说道:“小兄弟,有道是‘年月空亡,移姓过房’,你这命造,生来便与父母无缘,不知是不是?”
凌霄不懂“空亡”“过房”是何意,但“与父母无缘”这句,却听的明白无误,见他一语道破自己身世,登时惊得合不上嘴。大家见老儒士如此神奇,也都无不震惊。凌霄伸出两拇指,连声赞道:“老伯,你真是神算,佩服,佩服!”
老儒士手拈长髯,微微一笑,说道:“小兄弟,老朽不是骗人罢。你还想算什么,尽管问来。”凌霄摇了摇手,站起身来,道:“我的命太差劲,不算了,不算了!”说着拉住李衍,按他坐在凳子上,笑道:“李兄,你也来算一算,看看命造如何。”
李衍道:“我算什么,还是不算罢。”凌霄笑道:“既来之,则算之,算算又何妨。“老儒士笑道:“这话不错。这位公子,我看你神清气爽,骨骼不俗,何不也算上一算。”李衍无可无不可,只得问道:“怎么算,也要报上生辰么?”老儒士点头道:“不错,请报上生日时辰。”李衍知道自己生辰无误,但如实报了出来。
老儒士一面听,一面在铁算盘上记下,待他报出,双手便拨打起算盘,足足打了一盏茶工夫,两具铁算盘上的数字排满了,还在打个不停。李衍看着他拨算,心中忐忑不安,心中暗道:“我的命不知如何,但愿别太糟糕了。”
又打了一会,终于停下双手,却怔怔的看着算盘,一言也不发。李衍心中不安,小心翼翼问道:“老先生,我的命糟糕的很,是不是?”老儒士摇了摇头,还是不说话。李衍沉不住气了,皱眉道:“老先生,哪里不妥,尽请直说。我的命就这么糟糕么?”
老儒士手拈长髯,低头看着算盘,啧啧连声,说道:“这位公子,你的命造,不是太糟糕了,而是太奇绝了。”李衍微微一惊,问道:“太奇绝了?这话怎么讲?”大家听了,也都好奇道:“太奇绝了?老伯,快说说,究竟怎么奇绝?”
老儒士定了定神,这才说道:“此命造,乃是万中无一的‘三奇命’!”众人问道:“什么叫‘三奇命’?”老儒士道:“所谓‘三奇命’,就是八字天干透出‘三奇贵人’。”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自是不懂什么贵人不贵人,都问道:“那又如何?”老儒士道:“顾名思义,所谓三奇命,自然是奇人、奇才、奇遇之命了。”大家闻听,无不愕然。
李衍闻听此言,心想:“万万想不到,我竟然‘命带三奇’,这位老先生说我是奇人、奇才,这话太过谬奖,不过,奇遇倒是真有其事:那日被碧衣女子用剑逼住,自己命悬一线,幸遇那位老前辈相助,这是一件奇遇;在武当遇到宁儿,还饮了盏奇茶,这是一件奇遇;在九室岩山洞中,也是自己身处绝境,竟百般凑巧得了陈抟老祖的秘笈,这又是一件奇遇。这三件奇遇,自是常人千载难逢的,可巧都被我遇上了。”想到此,不由得信了几分。
老儒士微眯双目,脸上神态坦然,显见对自己的推算深信不疑。李衍当即一抱拳,郑重道:“老先生,请详细说来。”老儒士手拈长髯,道:“天下万物,莫不以奇为贵,命带三奇,自然也不例外。三奇命,又分天上三奇、地上三奇、人中三奇,公子,你的命造,恰恰正是‘天上三奇’!”李衍问道:“老先生,这‘天上三奇’,又有何异处?”
老儒士道:“命带三奇,此人必定聪明异常,襟怀卓越,能建不世之奇功。三奇之中,尤以‘天上三奇’为贵,命逢‘天上三奇’,不做蓬莱仙人,也为山林高隐!”
凌霄在旁听了,忍不住插嘴道:“李兄,如何?我早知你非池中之物,这位老伯说的没错!”张惠茹转过身,向李衍脸上看了看,冷哼一声,道:“他很奇么,我怎么看不出?”阿窈听到“仙人”二字,登时来了兴致,拉着李衍衣角,笑道:“衍哥哥,你做了神仙,一定带上我,好不好?”张惠茹瞪了她一眼,道:“你又来了,哪有什么神仙!”阿窈一吐舌,不敢再言语。
李衍心想:“我一个修道之人,哪能建什么不世奇功,这件怕是算得不准了。说自己‘不做蓬莱仙人,也为山林高隐’,这两句断语,当非虚谬,自己本是修行中人,做不来‘蓬莱仙人’,做个‘山林高隐’,那正是自己心中所求。”
老儒士等他们静下来,觑了李衍一眼,叹道:“此命造,固然是奇命,只可惜……”李衍心中一惊,听他语气,料到有不吉之事,忙问道:“老先生,有话请直说。常言道‘君子问祸不问福’,晚辈不才,不敢自居君子,但这个道理还是懂的。晚辈今后有何灾祸,还请老先生明言,早些知道了,也好心中有数,预为防范。”
老儒士略作沉吟,这才说道:“公子的命格,固为上上命格,但目前行运,却行刑败之运,此为大大的不吉。”李衍忙问道:“老先生,何为‘刑败之运’?”老儒士道:“大运逢刑,主祸乱之事;大运逢败,主游方不定。”李衍心想:“自己近日恰遇几次险境,如今又客旅在外,可见这两件是断准了。”忙问道:“老先生,可有大灾大难么?”老儒士道:“虽有凶险,但有天月二德照命,纵遇灾祸,也能逢凶化吉,无甚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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