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小人已经叫人去找了。”
郁筑鞬面色复杂,点了点头,年轻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他发现扶罗韩之后,第一时间就派人去找了轲比能。
没过多久,轲比能就亲自带着一大队骑兵赶过来了。
看着轲比能的部众明火持杖,毫发无损的样子,已经下马止血、准备拔箭的扶罗韩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地挣扎起身,又重新翻上了马背。
他就是从死人堆里冲出来的,今夜照他的估计,恐怕除了拥有坚固营垒的汉人将士,其他如乌桓的普富庐、屠各各部的豪酋大人、鲜卑的步度根包括自己所部人马,在突遭夜袭的情况下,都会损失惨重、十去八九。
虽说黑夜里匈奴人也不能一直追杀下去,但那些在混乱中四散逃窜的人马,再想寻找、收拢起来,也不太容易了。
可是轲比能的兵马,看起来损失很小。
这让扶罗韩下意识地联系上了今夜蹊跷诡异的夜袭人马,头上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大人,长生天庇佑,竟然能够安然无恙地见到你。”
拍马来到的轲比能还是露出了以往恭敬谦卑的笑容,但此时落到扶罗韩的眼里,他却像是一头暗藏杀机、伺机而动的野狼那样阴森恐怖。
“轲比能,看来你的人马并没有遭受太大的损失啊!”
扶罗韩瞪着轲比能,带着斥责的语气说道,但轲比能笑容如常,他愈发谦卑地解释说道。
“都是长生天庇佑,部落的健儿们发现得早,一路拼命冲杀,竟率先冲出了那一片鬼地方,这才得以安然无恙。”
扶罗韩听完旋即也哈哈一笑,毫无顾忌地说道:
“恩,很好,黑夜给了匈奴人袭击的便利,也给了我们鲜卑人撤退的时机,我的部众也逃出来了不少,我已经让泄归泥去聚拢人马了。我们先回阴山的草场去,这一次的血仇,等下一次再和匈奴人一起清算。”
“啊!大人,你还不知道吗?泄归泥已经战死了,尸首我都已经绑在马背上,想着把他带回给你了。”
轲比能表情夸张,他大呼小叫地说道,一挥手就让旁边人将一匹绑着尸首的马匹牵了过来。
扶罗韩脸上同样变色,爱子心切的他下意识地向马背上的尸首瞥去,结果在闪烁不定的火光下,他发现马背上的人只是重伤,还没有死去,而且也不是泄归泥。
糟糕,被识破了!
扶罗韩脸色剧变,拍马就想要冲出人群,但是一直在观察他的神色的轲比能洞若观火,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一声令下,几名骑士架矛就把扶罗韩的去路拦住,而一旁的勇士郁筑鞬更是奋起发难,一矛就戳中了扶罗韩的小腹,用力一甩,当场就将受伤的扶罗韩挑下马来。
其余沿路跟随扶罗韩逃亡而来的鲜卑人,也纷纷被轲比能带来的骑兵击杀。
“轲比能,你这个杂种的畜生,竟敢背叛我!”
此时,重伤跌落马下的扶罗韩双眼圆睁,目眦尽裂,他捂着流血不止的伤口,怒视着轲比能大骂道。
“呵呵,扶罗韩大人,草原上的雄鹰,每一次敛翼,都是为了下一次的扑击。其实从你接纳我的部落那一天起,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了!”
轲比能看着像一头受伤的老虎一样的扶罗韩,冷然笑道。
下一刻,他脸色冷酷,再无笑意,举起的蒲扇般的大手猛然一挥,身边的鲜卑健儿们见状纷纷动手。
一瞬间,曾经万里挑一的鲜卑勇士就这样被多杆长矛戳穿了身体,喷撒而出的鲜血染红了草地,而这一具庞大的身躯随着长矛的抽离,还发出了轻微的痉挛。
“有发现步度根的踪迹吗?”
下令杀死扶罗韩的轲比能只是出神盯了尸体一会,确认对方完全死透之后,他就旋即勒马来到一旁,向着也刚好匆匆赶来的琐奴、苴罗侯等人问道。
“没有。”琐奴和苴罗侯都相继摇了摇头,他们奉了轲比能的命令,分兵散布在逃亡的路上,一方面是为了收拢其他部落的溃兵,另一方面则是趁机截杀步度根等人。
“也许他和乌桓的普富庐一样,都陷入到了匈奴人的包围之中,早就被乱兵砍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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