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福落座,便道:“自从一别,已经三年有余。一直想到府上拜望,不妨小弟太过忙碌,不知令兄可好?”
白玉堂听了,眉头一皱,叹气道:“家兄年前大病了一场,上月才好些,近来一直在家中修养!”
项福做惊讶状,道:“恩人竟然病了!可惜,我进来忙碌,倒是无暇前往探望。”
白衣少年皱了皱眉,脸色有些不好。
原来项福本是耍拳棒、卖膏药的,因在街上卖艺时,与人争斗,误伤了人命。却是白玉堂的兄长白锦堂,见他仪表堂堂,遭了官司。因怜悯其遭遇为其奔走打官司,将项福救出后,白锦堂又助了盘缠,让他上京求取功名。
只是没想到项福在路上遇到安乐侯陈州放赈。项福长得人模人样,内里实在不堪。闻听安乐侯庞昱乃是朝中庞太师爱子庞贵妃弟弟,便特意结交庞府管家庞福。
恰好安乐侯在驿馆遇袭,恼怒冷孤独护主不力,有心要冷他一愣。庞福趁机向项福引荐给安乐侯。项福此人最是不堪,为了讨好主子,助纣为虐全无下线,因此一跃超过武功比他好的冷孤独成为安乐侯新宠。
少时,饭菜刚上来,却有一个衣衫褴褛,形容枯瘦的老者上得楼来,几步跪到在西面那恶心恶相的乡绅面前,一面落泪一面苦苦哀求。那乡绅毫不理会,观者不免对老者生了几分同情。
唯有傅玉雪不为所动,顾自吃饭,仿若生的一副铁石心肠。
白玉堂一向嫉恶如仇,又少年好义,便起身对那老者道:“你为了何事求他,何不与我说一说?”
老者见白玉堂年少英武,穿着不凡,想来也不是一般人,便道:“公子爷有所不知,小老儿欠了员外的钱,员外要将我女儿抵债,所以哀求员外。求公子爷与小老儿排解排解。”
白玉堂闻言,对那乡绅挑眉道:“他欠你多少银两?”
那乡绅见白玉堂一脸煞气,腰间佩刀也不隐瞒,拱手道:“我去年借给他纹银五两,如今折合利息,一共三十五两。”
白玉堂听了冷笑,道:“原来欠银五两!当初他借时,至今二年,利息就是三十两。这利息未免太轻些!”
白玉堂一面说,一面取了银子,要替那老者还钱。
展昭见白玉堂出手,心中稍安,却见隔壁一桌的紫衣少女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那老者既然知道是高利贷,还白纸黑字将女儿抵押。你今日帮他还钱,焉知他日,他不会再去借高利贷?”
展昭一愣,他原还想着这少女不肯与项福同坐,乃是明理之人,不妨竟然这般冷漠,内心不免不喜。
白玉堂却不以为意:“傅玉雪,并不是人人与你一般什么都要钱!”
白玉堂此言却是有缘由的,原来三月前白玉堂的兄长白锦堂身染重病。请了不少名医,都说要准备身后事了。一日,魔医傅玉雪却上门毛遂自荐。
白府的门房因着傅玉雪年轻又是女子,不免轻视几分。以至于白玉堂知道此事,请傅玉雪救治其兄长,被傅玉雪狠狠敲了一笔。
“啧啧~真是够记仇的。你们家又不差那点钱,何至于此?”对于白玉堂的嘲讽,傅玉雪却有些不以为意。
白玉堂虽然恼傅玉雪为难,心中还是感激傅玉雪治好了兄长,因此也顶多是出言嘲讽两句。替那老者付了钱,收了欠条,白玉堂仍然归座。
老者对白玉堂千恩万谢了一番,便打算离开。展昭却突然留他坐下喝酒,跟他打听那乡绅之事。
原来那乡绅名叫苗秀,就是附近苗家集的人。苗秀因儿子苗恒义在太守衙门内当经承,就仗着儿子的势,放些高利贷,时常做些欺压乡里的事情。
而那边白玉堂问及项福的近况,得知项福做了安乐侯走狗,气愤不已。竟拍桌愤然离去,顾自让丢下酒钱,竟是不愿与项福沾染分毫。
白玉堂气势汹汹的离开,傅玉雪被丢下也好不生气,脸上竟还带着几分笑意:“得罪了这个煞星,苗秀只怕要倒霉!”
展昭与她坐的近,自然也听到了傅玉雪的话,不禁微微一愣。
却见傅玉雪遥遥对他举了一下酒杯:“展大侠再不去,这头筹可要被那小子得了。”
展昭又是一愣,他方才听项福与白玉堂说话的意思,知道包大人还有几日才能到此。心中确实想过趁机去苗家集走一遭,收拾了苗秀,才不愧那个“侠”字。
没想到这紫衣少女竟然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
“姑娘认识我?”
“南侠展昭,天下谁能不识君?”傅玉雪轻笑道。
“敢问姑娘高姓大名,刚才走的那位——”
傅玉雪明白他一直在听众人谈话,必然也听到了白玉堂叫她名字。说到底还是对白玉堂英雄相惜,想要认识白玉堂才是真的。
“在下傅玉雪,刚才离开的乃是陷空岛五鼠之一的锦毛鼠白玉堂。”
“傅玉雪?”不知道为什么,展昭觉得这名字略有几分熟悉,却又说不出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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