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垢默然不语。
“沈姑娘若是信得过在下,不如将这半方鸳鸯帕交给我保管。我下月就要回京,或许可以代你去看看那个孩子如何。”
“真的?”
傅玉雪点了点头。
沈离垢既然被定门板,傅玉雪对她离开后那个孩子的生活也有些在意。或许是想起了自己的过往吧,很多时候至亲之人若是要下毒手,会比任何人都更加狠心。
沈离垢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那一半鸳鸯帕交给了傅玉雪。
桑博与沈离垢成亲的第三天,傅玉雪就带着小螃蟹和紫三轻车简行离开了北疆。北疆的冬天来得早,有条件恶劣,考虑到自己的小身子,傅玉雪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离开了北疆。
沈离垢的事情不方便太多人知道,傅玉雪快到当初救沈离垢的地方,便找借口让紫三带着小螃蟹离开了。
“你这次在北疆很有长进,姐姐很欣慰。不过,小鹰长大了,总是要翱翔于天空的。你不能总想着生活在爹爹或者姐姐的羽翼下知道吗?”
难得听到女魔头姐姐这么直白的夸奖,小螃蟹觉得他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了。
“姐姐,我会自力更生。不会像上次一样等着姐姐保护我了!”小螃蟹拍着胸脯保证道。
“很好!”傅玉雪表示很赞同,“那你去游学吧!”
“游学?”小螃蟹顿时僵住了。
他该知道的姐姐这么夸奖他,与平日有异啊!为什么,他这么傻,没有提前侦查敌情?小螃蟹在心中捶足顿胸,脸上却只是有些僵硬。实在是被傅玉雪整治的有些害怕了。
傅玉雪从马车上取了一个包裹丢给小螃蟹道:“这是你的行李和盘缠,你自己去,紫三就不跟着你去了。你也该长大了!”
小螃蟹:我一个人,我一个人,我一个人……姐姐,果然好可怕。但是,艾玛心中有点小小的激动兴奋是怎么回事?
“你那安乐侯虽然没有做多久,只是做的坏事却不少。一个人在外行走要多行善事,弥补自己的过错,广结善缘,不要轻易与人冲突矛盾。”
紫三:主子,这话你怎么不跟自己说呢?广结善缘,不要轻易与人冲突,这像是你说的话么?
“是,姐姐,我知道了!”于是小螃蟹少年不管愿不愿意背着行李,牵着一匹马,怀着忐忑的心情上路了。
“主子?”
“跟着他,不要让他发现就好。不是生死危险,也不必理会。”
“紫三明白了!”紫三送了一口气。他就觉得傅玉雪不会放心小螃蟹一个人去“游学”。
傅玉雪独自牵了马顺着当初他们捞起沈柔的河上走,一直走了十来里方看到一个村庄。
或许是因为傅玉雪一个女子,打扮的斯斯文文,却牵马独行,倒是让村里的人很是好奇,不免多看了几眼。
这村子并不偏僻,甚至有些镇甸的雏形。站在村口一眼望去却是酒馆、布店、药馆、肉铺等相当齐全。
此时已是正午,傅玉雪略一思索进了酒馆,望了一眼掌柜身后的写着菜单的板子道:“老板,一碗羊肉面。”
朝廷禁止私自宰杀耕牛,故而一般店家是没有牛肉买的。倒是因为官家喜欢吃羊肉,上行下效,民间店家也多有买羊肉的。
“好嘞,这就来!”掌柜笑眯眯应了。
这里说是酒馆,但是因着这村子里除了有个买包子馄饨的小摊儿再没有其他吃饭的。故而酒馆自然也是做些饭食生意的。
酒馆并不大,也就三四张桌子。傅玉雪*内走,地上的酒坛子滚出来,差点将她绊倒。当然只是差一点,就算她的武功比不上展昭、白玉堂这般高手也不至于被一个小酒坛绊倒。
倒是那个掌柜很不好意思,迅速从柜台上出来,将酒坛子捡起来,搬到边上:“真是对不住客人,小店人少,一时也没有收拾。”
傅玉雪目光落在那个醉的瘫在桌子上,任由酒坛子乱滚的人,淡淡一笑:“无妨!”
这般乡村小酒馆,多半是夫妻加上儿子之类的经营。刚才去后厨报菜的半大小子多半就是掌柜的儿子,做饭的不是掌柜的妻子就是女儿。
“我看你们村的百姓生活不错么!”傅玉雪随口道,“这么个壮劳力大白天的却能在这里喝酒!”
掌柜愣了一下,却叹了一口气:“这都是冤孽啊!”
“掌柜此言为何?”傅玉雪在旁桌落座,随意道。
“此人叫石永靖本是我们这里的大夫,医术也不错。不说我们这村就是附近的几个村子,乡亲们有什么三灾六病都是找石家医馆。哎,只是家门不幸,如今医馆也不开了,却丢下老母弱子在家,每日在次酗酒。老丈赶他回去,也不肯走。”
因着都是乡里乡亲,掌柜不仅没有因为石永靖每次再次喝酒高兴,而是为石永靖如此颓废而担忧,但是淳朴之人。
不过何为家门不幸,掌柜却没有继续说,反而走到了那人面前:“石大夫,石大夫,你也喝的差不多了,该回去了!”
倒是有趣的很!傅玉雪望着那个叫石永靖的醉汉,脸上露出一抹冷笑。
若是沈柔真以妇德有亏的原因被钉门板,她一个陌生人进村询问,只怕村里人是什么也不肯说的。故而,打算先进村看一看,或许能以游医之名,暗中打听。
这会儿看来倒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所谓家门不幸的醉汉多半就是傅玉雪要找的人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