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丸极霸道。朱大猷只觉胸腹中几乎是爆炸开一股灼热,似乎刹那间毒性就一扫而空,他那已经失去知觉的腿都能动起来。左眼是不指望了,但右眼立时就恢复了视力。他看见床边站着的这人全身裹在一袭黑袍里,面目还是瞧不清楚。
感觉着身体继续发生的变化,朱大猷心潮起伏,抱拳拱手道:“这位壮士,不管是不是你曾经想要本官的命。就冲你能救本官,咱们就既往不咎。除了答应你的事情,回头本官还有重谢!”
黑袍人低哑道:“那就好!地契先拿来罢。”
朱大猷忙不迭应下,直接在床上摸索,打开暗柜的机关,将一叠纸张捧了出来,陪笑道:“除了那三张地契,老王爷还有几个位于京城的铺面店契,一并奉与壮士了。除此之外,本官还有十万银票感谢壮士。”
黑袍人当着朱大猷的面儿戴上一双薄如蝉翼的黑色手套,然后将纸张接过来,仔细翻阅过随手塞进袖袋里。随后,他从书案上拿来一张白纸,毫不客气地用真气割破了朱大猷的手指头。
鲜血滴滴答答淌下,朱大猷面皮抽搐,又不敢说什么,只好匆匆埋头写起来。他长随出身,全靠了鱼岩郡王才坐到知府的位子,一手字写得真是歪歪扭扭、不堪入目。
一时将血书供状写完,黑袍人将其收下,最后又掏出一个小巧玉瓶,问道:“你可知这里面是什么?”
朱大猷皱眉细瞧,忽然脸色大变,支吾道:“本官不知。”
黑袍人冷笑两声道:“本座给你的解药,只能支撑三日。三日过后,你又会毒性复发。”
但出乎黑袍人意料,朱大猷居然抵死不肯说出这玉瓶里面装着什么。他的态度非常坚决,甚至道:“壮士,本官即便这就死了,也绝不会告诉你!”
黑袍人把玩着这柔滑玉瓶,哑声道:“这是从老王爷秘库里拿出来的东西,本座知道是一种毒药,却从未见过,因此而好奇。朱大人只怕是误会了,本座并非想知晓老王爷将其做何用处,只想知道它的名字而已。”他指间忽然出现一枚药丸,与方才朱大猷服用的一模一样。
朱大猷无法控制自己的目光紧紧追随那火红药丸,艰难地咽了下唾沫,他低声道:“这是红藏。”
黑袍人闻言,袍袖微颤,重复道:“红藏?”
既然已经开了口,朱大猷便索性解释道:“正是金帐汗国大汗世家不传之秘药,红藏!”
黑袍人将那药丸抛给朱大猷,又低头仔细端详这玉瓶,良久方缓缓道:“本座真是好奇,鱼岩郡王爷究竟是许了金帐汗王什么好处,才能得到这据说没有解药的珍稀秘药。恐怕,不止是那三座刚玉岩矿场的矿石尽数供给金帐汗国修建城池之用吧?!”
朱大猷慌忙将药丸塞进嘴里,噎得直翻白眼,而后躺倒在床上,将被子拉过头顶。
黑袍人冷笑两声:“六日,朱大人可能到得了京城?”
朱大猷闷声道:“壮士倘若反悔,一掌拍死本官即可。”
黑袍人默然片刻道:“想活下去,先逃出这片火海罢。”
朱大猷霍然将被褥拉下,坐起身往窗外一瞧,已有烈烈火光远远燃起。再急看室内,黑袍人已然踪影全无。他惨叫出声,连滚带爬地奔出了卧室。(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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