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大碗浇着辣椒油的面条,外加两个荷包蛋,吃完后从里到外透着舒坦。金帅发现,隋洪涛一家虽然在这个小山村还算是比较富裕的,但也仅仅是温饱而已,如果要想致富显然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以前并不认识的,只是因为包了隋洪涛的车,就受到了他家贵宾式的待遇,这在其他地方是难以想象的,由此也可以看出这一家人的质朴。
“小隋,你开了几年车了?”
隋洪涛笑了笑:“老板,我十六岁就在村里开拖拉机,三年前考了驾照,后来又通过一家远方亲戚的介绍,去丹桂市开了出租车。”
通过两天的接触,金帅觉得隋洪涛不仅驾驶技术很好,而且话也不多,人也很机灵,加上出身贫寒,没有那些乌七八糟的社会关系,金帅突然想到,如果来到红州省后,让隋洪涛当自己的专职司机,还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你的车是自己买的吗?”
“唉,”隋洪涛的父亲隋友亮叹了一口气:“我们哪里买得起车呀,这是我们家一个远房亲戚买的,交给他两万块钱的押金,从他那里承包来的。”
隋友亮说到这里,眼里蒙上了一层雾气,显然他还有什么难言之隐,金帅向隋洪涛投去了询问的目光:“原来你是包人家的车啊。”
“是啊,车的主人是我父亲的一个远房表弟,现在是丹桂市的一个处级干部,听说专门管出租车行业。两年前在审批出租公司营运资格的时候,人家送给他一辆车,他们家里也没有人开,正好我父亲求到他,他就把车包给了我,每个月赚的钱除了上交他的份子钱之外,剩下的也只有千把块钱。”
吃卡拿要在官场里很常见,一些政府官员利用手里掌握的权力,接受企业的馈赠已经是普遍现象了,虽然上级多次发文制止,但要想真正制止这种情况还是非常难的,即便纪委对这种问题进行调查,他们这些人也绝对有一百个理由等着你,就像隋洪涛那位远房亲戚似的,明明是收了出租公司的车,他也会说成是借的,这些人为了逃避纪检部门的调查,早就把一切都考虑到了。
像这种捞点小钱的,还算是好的,只要不接受大额的现金,纪检部门也不会注意这点小事。水至清则无鱼,如果让官场里的人都做到清正廉洁,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你昨天和我说你们村东边有一个煤矿,这些年来死了不少人,而都被煤老板瞒过去了,你能不能找几个当事人来,我和他们聊一聊。”
隋友亮眼里的泪珠刷的一下流了下来:“不用找别人,我的大儿子五年前就死在了矿上,当时矿主给了我们八万块钱的封口费,并威胁我们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否则就要我们一家灭门,矿主还说在省里有当大官的亲戚,后台老板又是香港的有钱人,我们就是想告也告不赢。一条人命就换来八万块钱,不是我那个老大,我们家哪有钱翻盖房子,交两万块钱押金啊。”
隋友亮的话音刚落,隋家人哭声一片,原来还想了解别人,隋洪涛一家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由此可见,红州的矿难事故频发。每年死的人并不像上报的那么少,有大量的矿工死亡之后,都被黑心矿主给隐瞒了下来。
按照有关规定,工人因公死亡之后,企业要根据当地的平均收入,赔偿给他们的遗属一大笔钱,红州省虽然人均收入不多,最起码也要给二十万,而矿主却给八万块钱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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