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小惠的口气,十分肯定,而且还带有一丝的命令的意思。
是我在梦游吗?
小惠把着我的胳膊,用力的摇晃。“睁开眼!你看看我!”她又用手指撑着我的眼皮我的眼睛眯开一条缝儿,瞧见了眼前的一切。
灯已经不闪了,正在化妆的,果真是我的小惠,她嘟着嘴,一副不乐意的表情。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明明是可以看见的,怎么小惠说我闭着眼?
小惠解释道:“我正化妆呢,你进来,把灯关上又打开,来回折腾了好几次。我本来想说你,可看你闭着眼睛,我突然想——是不是你梦游啊?你自己好像‘看’到了什么,吓得后退,嘴里还嘟嘟囔囔的。我实在忍不住了,才跟你搭了几句话。没想到——”
小惠后边的话,我没心思听。我只是在想:如果小惠说的是真的,那么所有的梦游经历都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吗?是我半夜爬起来,在地上摆一些空的易拉罐,自己从床底掏出钥匙,去客厅把房东太太的观赏鸟咬死,然后叼在嘴里,把血抹在小惠的嘴角和胸前。接着,我把滴了一路子的血渍擦拭干净,捡起飘得到处都是的鸟毛,再把那只软趴趴的鸟给吃了。第二天又将这事情赖到小惠身上,还带她去看医生。
这太可怕了!可我从没有过这方面的经历,怎么会突然就梦游了呢?
“丁卯,丁卯!”小惠喊我。
我把游向厕所地漏的眼神移到小惠身上,她正关切的看着我,两条弯如柳叶的眉毛踅得老高,用洁白的门牙咬着下唇,一脸的紧张与担心。
“嗯。”我弱弱的应了一声。
“你——醒了吗?”小惠试探着问。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小惠搀着我,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后背,安慰我:“好啦好啦。一定是这几天出差,累坏了,才做了个噩梦。走,回去接着睡吧。”她温柔的推着我,把我推过客厅,推回房间,压着我双肩,把我按倒在床。
小惠在我的脸颊亲了一口,说:“接着睡吧,我得去找小常去了。”她从挎包里掏出手机,解开锁,屏幕一下子就亮了。蓝色的背景光,均匀的打在她带着微笑的漂亮脸蛋上。“喏,又是好几个未接。”小惠把屏幕朝我晃了晃,让我看。
确实,显示小常的3个未接,和2条信息。
“抱歉,没法陪你了。”小惠把我两条腿搬上床,把被子为我掖好,又拍拍被子,说:“拜拜。”
才走了几步,小惠突然停住,说:“哦,这个就不用拿了。”小惠用另一只没攥手机的手,从包里取出一个塑料的药瓶,放在床头柜上。转身走了。
那是医生开的安定。
我掀开小惠鼓鼓囊囊的被子,里头只有一个枕头躺在里头。
我拿起来安定,瓶子哗啦哗啦响,看样子已经吃了大半。
难道,剩下的这些,需要我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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