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许比较短的发丝飘过她的手,落在地上,长短不同的黑色发丝在地面上,就好像一个人长短不同的命运。
他们本来在同样一个女子的身上,黑发如瀑,混杂在一起,但是此时他们却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断裂破碎。
不过一瞬之间,不过一刀,同样的发丝却在瞬间走上了不同的结局。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
蓄发在这个世界是孝道的表现,割发可已经可以算是不孝的大罪了,晚雪拿起一块手帕系紧发丝,她如今头发只到耳根,倒是显出一些这个世界女子少见的明丽干脆,秀美下的眼眸显出几分凌厉,看着床上的苏颜荷道;“晚雪今日对天起誓,终生不嫁,必倾心尽力将少爷抚养成人!今日割发代首,暂做替身随侍夫人左右!他日少爷成才之日,方有脸来见夫人!若违此誓,人神共弃,永堕刀山,永无转世!”
声音虽然幼小,但是语气坚毅,字字铿锵。
而若违此誓,人神共弃,永堕刀山,永无转世十六个字一出来,白蒹葭也不由有些惊讶——这可是最毒的毒誓了。
不过看着晚雪一脸坚决的模样,白蒹葭暗自点了点头。这个孩子虽然年幼了些,但是看起来聪明果断,更难的是是个有恩必答,有仇必报的人,这样的人若是好好教导一番,却是能大用的——这孩子虽然比不上素问,倒是隐隐有素问的两三分影子。
踩过地上的发丝,恭恭敬敬走到苏颜荷尸体身旁,将那一绑发丝放到苏颜荷身边。
又在床边跪下磕了三个响头,才转身对着白蒹葭道;“小姐可是和我夫人有旧?”
白蒹葭轻轻点了点头。
晚雪又道;“夫人曾说我可自去,可是将少爷托付给了小姐?”
白蒹葭看着晚雪,点头道;“是。”
晚雪看了一眼白蒹葭,又跪下去磕了三个头,她脸上血痕殷然,连磕了几个头,额头全是红痕却浑然不觉,眼中却隐隐泛红,显出某种疯狂的固执;“奴婢知道奴婢没什么见识,又没读过什么书,少爷跟着小姐肯定比跟着我好,奴婢只求小姐不要嫌弃奴婢笨拙,让奴婢跟在少爷身边。”
白蒹葭哦了一声,道;“可以,这本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狂喜掠过晚雪稚嫩的脸上,就听白蒹葭道;“这孩子是颜荷亲口取的名字,叫正则。”她想了想,道;“听说娶个乳名好养活,就叫……鱼儿吧,年年有余,也算个好兆头。”
她说着,又道,“你虽然有些聪明,但是毕竟还小,我们还要赶一些日子的路,到了地方我再寻人教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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