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抒怀看了一眼白蒹葭,他这个妹妹从小清冷,别人对她好她便对别人好,只是真正能得她重视的人没几个,除了亲人之外就更少了,那素问却偏偏就是其中的一个。
他沉默片刻,才道;“只是你如今的身份,也并不方便,而且贤王爷他颇为提防我们白家,”他本来只觉得闻人轻柔的举动有些奇怪,但是也并没有料到事情居然出在素问的身上。
白蒹葭垂目不语,低声道;“一切听从哥哥安排。”
白抒怀已经在接手白家的一部分势力了,当下便点了点头,收了东西,看了白蒹葭一眼,道;“你不用担心。”
白蒹葭听着白抒怀的话,才勉强露出一个笑脸,道;“有哥哥在,我自然不会担心。”
白抒怀看着白蒹葭这笑颜,却忽然想起来白蒹葭很小的时候,在某个午后,握着笔的小童子抬起头来,脸上还有着墨迹的痕迹,却在不知不觉间,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可是那双眼睛,却跟小时候一样,充满了信赖。
他忍不住伸出手去,轻柔的拍了拍白蒹葭的脑袋,道;“嗯,你安心养好身子就是。”
白蒹葭笑了笑,异常乖巧的点了点头。
凌绝尘进门的时候就看见这样一幅兄友妹恭的画面,他的眼睛微微一眯,上前两步,淡淡的道;“白抒怀你不忙着备考倒是很闲嘛?”
白抒怀抬头看了他一眼,却忽然想起白蒹葭流落在外一年的日子,不由低头看了一眼白蒹葭的双手,却见早不复小时候的滑腻白嫩,冷笑一声,道;“自然比不得凌将军军务繁忙无暇分身。”
他素来是个极为斯文俊雅的人物,这样蕴含着两分火气的话让白蒹葭听得眉头微颦,轻轻的拉了拉他的袖子。
凌绝尘伸手将手上的食盒扔在桌上,脸色更是一冷,就听白抒怀道;“这是什么东西?”
白蒹葭看了一眼,道;“是宋家楼里的点心。”
宋家楼也是这京城里做了上百年的铺子了,在京城这种汇聚了整个大昭财富和权势的地方,能活下去的铺子,无论是衣裳首饰,点心吃食……自然都有其独到之处,能做的长久,还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出类拔萃有点名声的,自然更不容易。
这宋家楼主做各种苏式糕点。苏式糕点众人皆知,分炉货、油面、油氽、水镬、片糕、糖货、印板等七个大类,这宋家楼尤其在糖货方面做的十分出众,果仁、果肉、花料为馅,各种桂花、蔷薇等花香馥郁可入食的鲜花为调香添色,简直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俗话说‘苏式糕点,春饼夏糕、秋酥冬糖’。甚至在一些讲究传统的老店里还有着祖上传下来上市落令的规定,一旦超过了那段时间,糕点下了时令,便不再上了,若是错过想吃,要么就只能等来年,要么就只能靠自家厨子了。
因为宋家楼的糖货十分出众,糖类什么的倒是随时供应着,中间又属蔷薇白麻酥糖和椒盐黑麻酥糖最为出众,而且每个季节都有当季鲜花做成的百花酥糖,凌绝尘带回来的白抒怀一看包装就知道正是春日的梨花白麻酥糖和桃仁雪片糕。
白抒怀冷冷一笑,轻轻拍了拍手,门外便闪出一个翠衣女子,他也不看翠竹一眼,只是问道;“今日厨房里备的什么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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