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然醒来时,房间里没有人,一个都没有。窗外天光大亮,她应该最少昏睡了一夜。
她望着天花板,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子,这一瞬间,她不敢下床去找护士医生,问她的孩子还在不在。
护士来换点滴瓶子的时候,看见她醒了,立马宽慰她,“没事,孩子还在的。不过,之前胎相就不是很稳,这次又见了红。再不好好养着,下次打个喷嚏估计都能打没了。”
顾然没有回话,心里却觉得怪异的很。按理说,那一摔,就算没事,萧景遇也应该趁着她昏迷,给她动手术,把孩子给弄了才对。怎么……会这么好心?
护士看她沉默不语,想起她疯起来拿刀子割人脖子的狠劲,不敢再和她开玩笑,缩着脑袋就走了。
没多久,萧景遇换了身新的笔挺西装,精神抖擞地走了进来,往床边一坐。
他坐着,她躺着。
萧景遇的手指敲击着矮桌上烟灰缸的边缘,一字不吭。
顾然被敲的心烦,拉下被子问,“怎么?又是约了几点钟的手术?”
萧景遇的手指停止了敲击,淡淡道,“孩子,可以暂时留下。”
“什么意思?”
“孩子现在才一个月。三个月内流掉它,都没有什么危险。”他说话的表情很郑重,“不管你是为了什么目的,才利用这个孩子,我都给你两个月的时间去解决掉你要处理的事情。”
顾然白了白眼,“你究竟凭什么自以为是?”
“凭我是萧景遇,够吗?”
“是,你是萧景遇。可这个孩子姓沈,你萧景遇再牛逼,也管不了我们沈家的人!”
他看上去有点不高兴,“你再说这种废话,现在就做了他。”
顾然语噎,事情有了转机,她才不会和之前一样和他硬抗。
她狐疑的眼神暗暗审视面前这个男人,小心试探他反应,“那你究竟是为什么这么坚持打掉他?他是你的孩子啊!你就是不爱,也不用这么痛恨吧?若是怕我以后会拿孩子缠上你,大可不必。第一,我不会那么做,第二,我就是真这么做,按你的脾气也不可能就范。”
萧景遇转眸看向她,“打掉这个孽种,不是理所当然的吗?相比之下,你坚持要生下这个婚外情的产物才更奇怪吧?”
孽种两字,深深刺激了顾然。
她抄起桌面上的茶杯,泼了出去,“萧景遇,这个孩子不用你认,也不需要你的诋毁!”
从来都是丰神俊朗的萧景遇,第一次这么狼狈。茶叶黏糊糊的粘在他脸上,茶水顺着他下巴往下滴,衬衫上沾满了难看的水渍。
他扯出几张纸巾擦掉,脾气好的见鬼,没有骂她,或是打她,反而耐心十足地说道,“顾然,你必须承认这个事实。它的存在,法理皆是不容。”
呵,多么道貌盎然的一句话。
他提出一年情妇要求的时候,怎么就没想着法理不容,只顾着纵欲了?
短暂的沉默横在两个人之间,良久,顾然噗嗤一声笑出来,“打掉就打掉。反正,两个月的时间,也够我坐稳沈家少奶奶的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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