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有三种人,自己人,敌人,还有死人。
此刻的雅琪山战线上,遍地尸骸,剩余的活着的人,特拉兵一方在拼命的逃命,另外一方在拼命的刺杀,追逐和被追逐,杀和被杀,总是翻转的太快。
原本以为能够轻易将对方荡平的特拉兵现在被追的像狗一样,甚至连回头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生怕一回头就被一柄带血的刺刀给捅了个透心凉,然后去跟马克思报道。
这情况,不单是刘通没有意料到而看的目瞪口呆,石窟中的宁英等人也是看的目瞪口呆,他们原本以为,这些康诺武装冲出战壕,只是为死而死,绝对会被铺天盖地的的弹雨打的尸横遍野,然后狼狈不堪的退回战壕。
他们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这样的结果。
康诺武装的确被打的尸横遍野,但他们顶着弹雨和弟兄们的尸体,冲进了敌人群中,将那些特拉兵杀的哭爹喊娘鬼哭神嚎。
“想不到,一帮农民居然挺着刺刀将正规军杀的落花流水,鹿先生的部下,战力绝对称得上惊人!”
李潇不得不表示佩服,他自问,即便是以悍勇著称的华夏兵,在这样的战斗中,在同等武器的情况下,战绩绝对比这群康诺土老帽好不到哪里去。
他为自己先前的指责好怒骂而羞愧,心说盛名之下无虚士,鹿文龙带着一帮土农民能和特拉政府周旋这么些年,的确很有几下子,至少,完爆他这个自以为牛逼的科班生,绰绰有余。
事实摆在眼前,不服不行。
“我说过,我们的人,从来都不缺乏面对死亡的勇气,所以他们能够明知是死,也前呼后拥的前来,他们知道,只有自己拼死一战,我们的后代才有希望,才会有未来!”
鹿文龙说着,眼神却在深深的看着宁英,他知道,宁英明白他的意思。
宁英的目光有些躲闪,鹿文龙的眼神越是坦然,她就越是愧疚,她不走,只是为了给这些人希望,因为她害怕自己以后做梦,都梦到几万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看来,宁小姐你虽然决定和我们一起战斗至死,但你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让我的这些兄弟们瞑目啊……”
看着宁英的样子,鹿文龙低头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绝望的哀伤,他将那只信号屏蔽器从怀中拿了出来,放在了几人的面前,道:“我们不怕死,但我们也不愿意白死,宁小姐你应该知道,这按钮按下,可能会给华夏带来很大的纠纷,但也有可能给我们带来一些炮火上的支援……该怎么做决定,宁小姐你自己拿主意!”
说完,默默的走开。
董卫国和他的特种队员们沉默着,这样的战斗,让他们感觉自己体内的每一滴血都在燃烧,要不是因为宁英需要他们的保护,说不定他们早就持枪冲了上去,跟着那群土老帽们一起,大肆冲杀去了。
军人血,永远都是热的,特别是在看到血腥的厮杀之时,所以当他们看着那信号屏蔽器之时,望向宁英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他们更相信,宁英的决定,绝不会让他们失望。
宁英看着那控制器,犹豫着,在国家的利益和私人的感情之中徘徊着。
有时候,她会觉得自己并不适合做一个政客,因为她永远都无法像罗炳耀或者周永枫那样,以置身事外的眼观去观察每一件事情,她总是会被自己的情绪所左右。
这,为她带来了军方和民间大量的赞誉和支持,同时,也为她带来了无尽的烦恼,家与国之间的选择,从来都是最艰难的选择。
军号再次响起,康诺兵们终于不再追杀,他们一边射击着一边后退,然后在烟雾弹的掩护之下,回到了战壕。
每个人都浑身浴血,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光荣和骄傲,他们手里拿着刚刚捡来的武器,望着那些顺着山坡向前倒下的尸体,默默的在心中为这些死去的战友遗憾,遗憾他们没有看到他们得胜归来的场面。
特拉兵回到了自己的阵地之中,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他们在庆幸自己劫后余生的同时,也在为那些土老帽的战斗力感到震惊。
大半个小时的激烈战斗,直接让他们损失了五六千人,剩下的一万多人里,大部分都带着或轻或重的伤,更可怕的是,他们已经被那一波白刃战给杀破了胆!
他们是一群贱民,自己居然被一群贱民撵的像野狗般的逃窜!
“将军,现在怎么办?”
满面惊惶的参谋完全忘记了大半个小时之前,他们还在畅想着回到首府邀功领赏,可此次,他们却如丧家之犬一般的狼狈。
“废物!”
刘通反手一巴掌便将这参谋抽的鼻血乱飞,骂道:“你特么的蠢货,这么多人居然连一帮贱民都收拾不了,你特么还好意思回来,还好意思问我怎么办?”
“这么多人都死了,你特么的为什么没给我死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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