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盛芜的担心。她自然是一听就能够明白了的。
方才在那西院儿外,虽然长年帮着她们,将这些奴婢给抓到了刑牢里来。但是谁能保证长年能够一点儿私心都没有呢?
若是让他将这些人给悄悄儿放了,回到了那孙氏的手中,只怕是景盛芜在西院儿中就白忙活了。
“三小姐,您怎么来这里了。”果然不出景盛芜所料。长年根本就没有将章嬷嬷和陈管事等人给直接正法了去,而是绑缚在了刑牢的柱子上。看到景盛芜到来,长年冷淡的面容上第一次有了慌乱的神色。
三小姐怎么会来这里?
“长年,对于本宫说的话,你倒是敢不听从了。不知道若是这事儿我禀告给了皇上,你说父亲大人是会护着你,还是听从皇上的处置?”
看着长年那慌乱的神色。景盛芜根本没有一点儿要放过他的意思,当下淡然的说道。这刑牢中有牢头儿坐的板凳,不过有点儿肮脏,但是景盛芜倒是也不嫌弃,轻轻拍了拍就要坐上去。
身后的冷羽立刻悄然上前,将自个儿的手绢轻轻铺在了那牢头儿的板凳上,景盛芜满意的看了她一眼,方才柔然的坐下了。
冷羽,果然是一个很合手的奴婢呢。
“三小姐,这些人虽然是听从了您的吩咐抓了起来,但到底也是这府上的人口儿,人数也实在是太多了,在下不敢擅自做主处罚。”瞅着景盛芜竟然有在这里训问的意思,长年只得硬了头皮解释道。
“哦?”景盛芜闻言,仿若很是诧异的挑起来了眉毛,“也就是说,在西院儿外本宫说的那些话,你都是忘记了去?”
长年一愣,身体莫名的抖了一下,眼前的女子虽然年岁不大,今年也不过十四年华,但是她的身上却莫名的有一种让人心悸的气息,这让长年只觉得危险不已。
“不是的,三小姐,在下只是……”
长年说了一半,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只是什么?难道是在等待着父亲大人过来,将这些下人给放了?还是等着孙氏亲自过来,将这些下人从刑牢中解救出来?
“长年,本宫不想为了这些下人动用了本宫的金册宝印,她们不配。”看着长年那犹豫的样子,景盛芜只淡然的说道,话语里的意思,却是让长年立刻睁大了眼睛。
“好了,你也不必再为难了,如今便是将这些人给处置了吧,章嬷嬷直接杖杀,陈管事鞭杀,都在咱们府上的正堂前行刑,其余和孙氏亲近的人,全家发卖到那苦寒之地,不用再将他们养在这府中了。”
仿若看不见长年那惊悚的目光,景盛芜只淡然的说道。连着就要打死两个府中位高权重的嬷嬷和管事,并要将这一二十个人都全家发卖出去,景盛芜那淡然的脸色却没任何的变化。
这让那即使是跟在了侯爷身边儿,看惯了黑暗和血腥的长年都忍不住心头一阵子的惊悚,虽然景盛芜这样亲手处置了许多的下人,但是她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儿的害怕。
看来,这三小姐果然不是当年的那个三小姐了。
想到这里,长年苦笑了一声,他还是恭敬的躬身道,“是!”
毕竟三小姐是公主,真若是让她禀告到了宫中皇上面前儿,只怕是侯爷也落不了好儿,况且,现下盛芜还没有将那金册宝印给带出来,这若是拿出来,自己也得服从。
“盛芜,这样做,到底太过残忍了点儿……”景正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看来他从西院儿中出来,便是匆忙赶到了这里,想来是想要救下这些孙氏的下人,然后送回到西院儿中。
“父亲不是说不管么?”景盛芜倒也没有起身,只端坐在着板凳上,看着景正明一字一句的说道。
她本来面容就极为美丽,如今这样坚持起来,倒是有着别样的风情。景正明仿若从她的面容上,看到了当年那巧笑嫣然的身影,当下那堵在自个儿心口的话,却是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章嬷嬷和陈管事等一干众人,本来想着侯爷到了这里能够救下自个儿的性命,但没想到,还是要奔赴黄泉,他们最后绝望的看了一眼景盛芜,什么都没说。
尤其是陈管事,心下更是后悔不已。当年,他明明是有希望让景盛芜完全信任自个儿,然后在这府中继续做了自己的管事去的……
相府正堂前,因着处理这两个奴婢,一时间血红之色染了遍地,那血腥的味道,让府上的下人们都捂着鼻子,心惊胆战了好多天,但是那让如此行刑的少女,却是脸色全然不变。
看着她那淡然的脸色,府上一干众人都变了心思,本来看到她回来,还以为是当年那个毫无心机的嚣张跋扈的盛芜,现下终于明白了这人是会变的。盛芜,早已不是当年的盛芜了。
“老太太,这三小姐处理这后院的手段当真是太过血腥了点儿,难道您就不去管管吗?”琥珀将手中的千佛茶给老太太沏上了一壶,原本枯黄的茶叶在遇水之后,立刻变大成了翠绿的样子,有隐隐清香从那壶中飘溢而出。
而若是仔细的看这茶叶,只怕是还能够看到,在那翠绿色茶叶上,竟然隐隐有着佛纹,让人闻看这就感到一股子佛意从里面渗透出来。
“说她?”老太太睁开了她那苍老的眼眸,看着琥珀,眼中有了一丝精光闪过,“这盛芜虽然心狠手辣,但是比起早年那嚣张跋扈,不知道收敛的样子要好多了。如今咱们府邸上也就她有点儿用了,老婆子怎么能够阻拦得了她?”
琥珀闻言,默然了许久。
眼下莫说是在祁安侯府这尺丈之地,听闻便是在宫里头三小姐也是极得陛下宠爱的,说起来,倒也实在是个难对付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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