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含着一大口白花花的牙膏泡。
白何躲藏在半开的门后,躬身从猫眼后看去。一个瘦高的老头儿,身着蓝花睡衣,足趿绣花拖鞋,腊黄枯涩的脸膛上,皱褶重重,鄙夷的瞅着老伴,正神采奕奕的呵斥着。
“这是上海,上海,远东最大最繁华的国际大都市,懂的呀?在上海,需要文明礼貌,良好的道德素质,明白的呀?”
白何瞅到,本是谦恭的老伴,忽然站直了身子。
熟悉的傲气又回到了她脸孔,双手拉拉自己衣襟,定定地瞅着对方。白何暗暗叫到,好哇好,快回敬阿拉几句,打打他的威风。
“要不,出去街上满是外国人,还不让人瞧不起的呀?”
“爸,阿拉要吃饭呀。”
一个年轻姑娘出现在他身旁,四肢修长,脸蛋迷黑,焦急的看看自己手中的手机。瘦老头儿这才结束了训斥,不耐烦的对老伴挥挥手,转身进屋,轻手轻脚的关上了大门。
事后,老伴声音幽幽的告诉白何。
老头儿,便是隔家的男主人,一妻一女儿一家三口,都是正宗的上海阿拉。“你瞧瞧,阿拉们是多么看不起我们外地人。”
老伴若有所思,认真的看着白何。
“所以,要自律控制,不要让他们看不起。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我们人生地不熟,在上海除了儿子和亲家,举目无亲,要收个包裹什么的,也找不到人托付……”
哗啦啦!哗啦啦!
白何回过神,关掉水龙头,放好碗,又仔细看看电饭堡,标明着“熬汤”的指示灯,正红红的亮着,这才放心的出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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