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是搞文学的。”
“文学我知道的呀。”
没想到,年轻人二眼放光,像遇到了知音:“你能写写我爷爷吗?”“写你爷爷?为什么?”白何觉得挺有趣儿,不禁打趣儿到。
“是因为你爷爷还在那边吗?”
“不,早战死了。”
年轻人语出惊人,指指屋里的地下:“就睡在这下面!原先是睡在上面的,后来坟给推了的呀。”白何心里沉沉:“你爷爷是?”
年轻人说出一个名字。
白何似曾听说过,便摇摇头:“这我不能写,写了也不能发表,没用的。”奇怪的是,被拒绝后,年轻人也没什么感到意外,只是淡淡到:“不行,就算了。事情都过去几十年了的呀。现在谁还记得呢?记得又有什么用的呀?”
“这事儿,镇委会知道不?”
“当然知道,过去就不说了,现在每年清明,镇委会领导会来家里慰问,还送上一些礼物。”年轻人指指那二台彩票机。
“一般申请人每台要缴三万块钱的押金,并且只能申请到一台,不是福彩就是体彩。我呢,全靠镇领导关心,不但申请到了二台,而且只收了我一台的押金的呀。”
白何高兴的拍拍他肩头。
“年轻人,不错呀,还是有人记得嘛,你还要怎样呢?好自为之吧,再见!”“拜!大伯,欢迎下次再来!”年轻的彩票老板,给了他一个十分时髦的回礼。
出了罗店古镇,顺着来路往回走。
半小时后,就回到了美兰湖轻轨站。看看时间还不算太晚,白何打算绕到美兰湖近处瞧瞧。毕竟这么远来一趟,不捧几掌湖水玩玩儿,似乎还没过瘾。
穿过马路,走近湖边。
白何忽然站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背着他,守望着波光潋滟的湖水。白何连忙一转身,正要转身走开,老太太突然回过了头。
二道目光碰碰,相互呆呆。
“你?”“我,”“好呵,这回我看你往,你你,你给我站住!”白何拔腿便跑,老太太跟着就追,白何感到自己身后,仿佛有一台会呼吸的热风箱。
“你,你给我站住,不,不要脸的,死,死,死老头子,”
后面有姑娘在笑:“一准是老头儿出轨,被老太太追来了的呀!瞧老头儿跑的,年轻时一定是短跑寇军!”
真是冤家路窄,可怜的白何居然差一丁点儿,又落到了那个“执法”的老太太手里。
回到租赁房,阳光己滑下高楼,灿烂无垠的余辉,映得水泥森林后面,霞光万丈,金碧辉煌,有点像国产纪录片的经典镜头。打开防盗门,屋里一片寂寥,只听得大屋里有熟悉的轻响。
蹑手蹑脚,白何探头看。
嗬,老伴儿还躺在床上,空调被横在自己腹部,靠着床头玩平板电脑呢。“回来啦?”“嗯。”“快把昨天的剩菜热热,我饿坏了,还有饭没有哇?”
白何满肚子不高兴:“我怎么知道?我也没吃晚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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