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新来了一批生力军,童宣便让水生媳妇和几个婆子到院子里歇歇,吃个烧饼垫垫,一会坐席,众人听说是酒楼来人了,乐的让贤,“行啊,你们忙,听院子里的人喊成一片说烧饼好吃,我们几个老没出息的暗里不知流了多少口水,早就想去尝尝了。”
等到第三茬席菜上完了,童宣便跟在旺几个在庖房摆了一桌酒菜。
“童宣,坦白说,你是我们这批人里最有灵气也是做事最认真的一个,老板娘和东家看好你,我们哥几个也看好你,将来做了灶园头儿,别忘了照顾照顾哥几个。”
童宣摇头,“大师傅招我那会说,要栽培我做响堂……”
“响堂哑堂什么的你就别想了,老板娘和东家已经商议好了,要让大师傅带你呢,你呀将来必是我们灶园头儿无疑。”
童宣蹙起眉头鼓着腮,“这样啊……”
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是喜是忧。
这一日直到深夜,客人们才散去。
有几个醉的东倒西歪吵着要闹洞房的,被重玲毫不留情地推出了院门。
童宣累的精疲力竭,回到东厢新房,才想起来只有一张床,转身正要喊重玲跟自己搬床去,身后林媛道,“这么晚了,今天就跟我将就一晚,明天再搬。”
这个时候要想不尴尬,第一要大方,第二要大方,第三要大方。
“嗯,也好。”
童宣应了一声,关了门,默默脱了衣衫上、了、床。
见林媛留出里面的地方给她,便爬到里侧拉过被子躺下。
里面一人一床、被、子,外面盖了一、床、大、被,枕头也是一人一个。
还好还好。
如果里面也是一、床、被、子的话,童宣无论如何也大方不起来,不知要怎样扭捏呢。
喝喜酒的人说了那么多段子,影影射射的,在脑子里怎么也挥不去。
那些人真是讨厌。
童宣闭上眼睛想道。
林媛并没有吹灭蜡烛,而是翻了个身,单手托腮看着看着童宣清秀荏稚的小脸,半晌道,“小童?”
童宣早就感觉到身旁人的目光,闻言睁开眼,“嗯?”
“为何立誓终身侍奉莲净?可是卖、身与她了?”
童宣摇头。
这个,要怎么说呢?
师父死后,她用擀面杖撅着小包袱下山,结果走了一个多月都没走出那道山脉,饥一顿饱一顿,每晚都会被山林中野兽的吼声吓醒,战战兢兢,忍受着漫长到一眼看不到边的孤独,暗暗立下重誓,下山后遇到的第一个人,不管是谁,都要扑过去抱大腿认祖归宗,从此不离不弃。
学的是小鸭子。
刚孵出的小鸭子,看到的第一个身影,不管是大白鹅也好,还是小男孩也好,都不容置疑地认做自己的母亲,从蛋壳里挣出来后,便“嘎嘎嘎”地跟在母亲身后寸步不离。
后来遇到了莲净和重玲,就跟着她们走了。
就这样。
如果照实说的话,媛媛一定不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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