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少堂的五指紧紧扣在一起,脸上,却依旧维持着洒脱无所谓的笑容,用掩饰性的话语,来彻底掩埋自己眼底心底深处的伤痛。
雨洛微微有些错愕,但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正打算帮聂少堂解开绳子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一道沉稳的脚步声。
“真是感人。”
雨洛回头,地下囚室的暗影处,男人高大挺拔的身体踱了出来,有力的双手轻轻击掌,便发出了低沉富有压迫力的声音。
黑暗的阴影让雨洛看不清来人的长相,心里却很是清楚是他,等到外面的光线照在他的脸上,他完美深邃的五官呈现在她面前,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冰寒,甚至是,刺骨的冰寒。
雨洛对于夜修宸,这么多年来,在心里逐渐深埋了一种惧怕,等到某个时机被完全引发出来,变成了莫名的恐惧,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承受极大的挤压力。
夜修宸歪着脑袋,视线淡淡地掠过雨洛写满惊慌的苍白小脸上,心下一沉,停留在聂少堂戒备的脸上。
“聂先生的表白让我很生佩服,我不介意你继续。
“夜修宸,你要做什么,冲我来,不关雨洛的事!”
“呵。”夜修宸低头一笑,再抬头时,脸上的笑容已经全部消失,黑眸骤然迸发出慑人的冰寒,“我夜修宸的女人,还轮不到你来说话!”
大手一伸,雨洛已经落入他的怀里,一只手,以占有的姿势扣在她的腰间,紧紧让她贴附在自己的胸膛上。
“来人。”
男人用不含一丝温度的语气命令道,训练有素的保镖立刻上前,手里拿着一只类似人的手掌的东西,是金属制作的,长长的把杆被保镖我在手中,另一端,连了长长的黑色细线,彼端连接着墙上的插孔。
雨洛惊恐地看着保镖拿着那个奇奇怪怪的东西,一步步往聂少堂走去,而聂少堂的眼里,也露出了一丝震惊,虽然极力掩饰,却还是被她捕捉到了,心里涌起一股浓浓的不安,她直觉保镖手里拿着的这件东西,十分可怕。
“夜修宸,你放开我——”雨洛挣扎着,“少堂!”
夜修宸脸色一凛,大手箍住雨洛纤细的腰肢,强行将她带出这一间囚室。
“不要,你放开我,我不要走——”
聂少堂脸色一变:“夜修宸,你放开她——啊——”
一句话还未说话,保镖将那个奇怪的东西的掌心一端,贴上了聂少堂的胸膛,他的脸已经瞬间苍白,头无力地往后仰着,十指难受地在墙上划出一道道痕迹。
“少堂!”
雨洛身体狠狠一震,眼睁睁看着大滴大滴的汗水从他额头上滴下来,粘湿了他的头发,保镖的动作不停止,那个奇怪的东西贴上他的胸口,就像古时候的刑具烙铁,依稀能听见骨头被烧焦时候发出的“呲呲”声。
不同的是,没有难闻的气温,只见聂少堂的身体开始颤抖,剧烈抽搐,脸部五官渐渐扭曲。
雨洛心里一颤,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聂少堂的身体,正在承受强大的电流!
“夜修宸,你快放了他,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雨洛剧烈挣扎着,然而,身旁的男人,就像一座冰山,矗立在那,冷血无情地面对保镖施刑,大手,随着她的挣扎越发箍紧。
“聂先生,夜门研制的东西,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聂少堂的脑子被强大的电流冲击,但还残存了一丝意识。
“夜修宸,放了她……啊——”
保镖似乎加大了电流力度,聂少堂大叫一声,头重重撞上坚硬的墙壁,立刻有一道鲜血顺着他的太阳穴留下来。
雨洛身体一软,整个人几乎快要站立不住,眼前的画面,对她的冲击力太大,她受不住,不断摇着头。
“不要,不要,停下来,停下来……”
可是,保镖不听她的话,她与囚室相隔仅一步之遥,却在夜修宸的禁锢下变成了咫尺天涯,面对聂少堂承受的痛苦,她无能为力。
“啊——”
就算聂少堂怎么咬牙隐忍直流电带来的巨大冲力,他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普通人的肉体,完全无法与没有生命的电老虎抗衡。
不想让雨洛担心,可是,当电流被调到最大,当恐怖的电流像蛇蝎一样,一寸一寸钻进他的肉里筋骨里,他再也忍不住,仰着头,从吼间发出野兽被困住时候无能为力的嘶吼。
“不要了……”
雨洛转身,昂起头,满是眼泪的小脸仰望着身边俯瞰一切的神,伸出小手,无力地抓住他胸前的衣服。
“夜修宸,求你了,放过少堂好不好,真的不关他的事,你如果恨我,恼我,请对我一个人就好,跟他无关,我真的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求求你,放了他……”
夜修宸脸上的表情,终于因为雨洛的眼泪有了一丝动容,像是被蛊惑一般,他伸出手,轻轻撩起她被泪水沾湿的头发。
“洛洛,你真的,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雨洛急忙点头。
“那你,喜欢他吗?”
手下攫住一缕柔软的黑发,发丝丝丝缕缕扫过他的手心,透过手心,一路,直直通往他冰冷的心。
对她,他总是给了最大的忍耐力,最大的包容力,甚至,从未在别的女人身上花过的精力、呵护力。他给她的,甚至,超过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可是,他夜修宸不是不求回报的傻瓜,既然给了她自己唯一的爱,他就要得到她相同的爱,就算她现在不喜欢,终究有一天,他会让她喜欢,不,他会让她爱上自己,必须!
聂少堂微弱的意识,因为夜修宸的问题而骤然回笼,他死死等着夜修宸,他却挑衅地勾起了薄唇,嘴里轻轻把玩着雨洛的秀发。
“洛洛,告诉我,你喜欢他吗?”
聂少堂转而看向雨洛,她的答案,在这个时候,成了他唯一的寄托,虽然早就知道肯定的答案几率是微乎其微,可是,现在,只要她点头,那么,就算他被折磨到死,他也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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