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目光能杀人,赵三会把郭阳杀一遍,然后孟建民就会杀第二遍。
孟建民干咳两声。
把投往郭阳身上的阴森目光收了回来,转头望向同样目光阴森的赵三身上,轻轻道:“赵董,周董,两位,根据市委市府主要领导的批示精神,由我来召集你们坐下来开一个项目协调会,你们各自有什么想法,不如坦诚相待,我们最终的目的是解决问题,而不是互相敌视,大家说是不是?”
孟建民已经知道薛家人出手了,否则蒋书记和马市长不会过问得这么着急,而且力度这么大。
赵三大咧咧地撇了撇嘴:“我没什么想法,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撤资!总而言之一句话,退还投资款,补偿我们公司的损失,否则什么都不要提!”
周定南因为有薛家出手,底气更足了:“赵董,我们合作的这两个项目,你们天成信托公司一分现金都没有掏,完全是空手套白狼,利用我们拿到的土地去银行融资,你们还好意思跟我们索要投资款?这都是银行的钱好不好?”
赵三冷冷一笑:“银行的钱?这是从我们公司名下列支的款项,即便是银行贷款,那也是我们来承担融资成本,你少说废话,赶紧退还投资款补偿我们的损失,咱们还能好说好散!”
周定南嘴角一抽。他觉得赵三太不可理喻,而且狂妄到一个让人感觉匪夷所思的程度,他懒得跟赵三再扯下去了。
“既然赵董不讲道理,那么,我们也有不讲道理的办法。我前面说了,大不了这两个项目我们也放弃不做了,要损失,大家一起损失就是!”周定南眼眸中掠过一丝冷漠:“你不是堵门吗?那就继续堵门吧,反正这个项目我也不想再做下去了。”
赵三还没有说什么,反倒是孟建民急了:“周董,这么大的项目,市里的重点工程,怎么能说停就停呢?不要意气用事嘛。”
周定南冷笑:“请问孟市长,天成公司违法破坏项目建设,我们蓝星集团光是报警电话都打了无数遍,至今无人问津,您让我们怎么复工?怎么继续施工建设?”
孟建民长出了一口气,他觉得是不是有必要暗示一下赵三了,薛家的人都出手了,你还这么拧着来,有点不太靠谱啊。
薛光耀是薛老最看重的儿子,陆军少将,某集团军参谋长,身份何等显赫。老爷子让薛光耀出马办事,足能说明很多问题了。
孟建民瞥了赵三一眼,轻轻道:“其实呢,要依我说,你们双方本是一家人,何必因为一点小误会闹得不愉快呢?省城的赵家和薛家,可是世家通好,今天薛光耀参谋长路过本市,还跟蒋书记和马市长提过你们两家的交情……”
孟建民这就不是暗示,而是直白了。
赵三吃了一惊,心道:薛光耀出马了?薛家的人竟然真的肯为周定南说话?不是说薛家不承认周定南这个女婿吗?这是怎么一回事?
薛家人出面自然会影响赵三的态度,但赵三却如今也是箭在弦上很难收手了。他面色变幻,心内斟酌良久,最终还是面带冷笑:“我们赵家和薛家当然是通家之好,但请恕我直言,周家算什么?一个薛家老爷子不承认的女婿罢了!”
赵三一言既出,不要说周定南父女和郭阳变了脸色,就是孟建民都觉得有点过头了。
你可以心里这样想,但嘴上不能这样说啊。况且,薛光耀亲自出马,本身就说明了薛家的态度,你赵三是不是真的傻,连这点都判断不出来?你是非铁了心要挑起赵家和薛家的战火,还是背后有赵家老头子撑腰啊?!
周定南脸色阴沉,周冰霍然起身,愤怒斥责道:“赵三,你不要欺人太甚!”
周冰气得嘴角都在哆嗦。
见周冰如此激动,郭阳赶紧起身来抓住她的小手握了握,示意她坐下,不要过于激动。
然后郭阳凝视着赵三,两人目光相接,碰撞出杀气腾腾的火花来。
郭阳神色不变,淡淡道:“赵董,人呢,要知道自重和自尊,否则,没有人会尊重你。”
赵三不屑一顾地冷笑:“你算什么东西,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我是一个普通的人,靠自己的本事吃饭赚钱,养家糊口,不像是某些无能之辈,只能当靠家里庇护圈养的寄生虫了!”郭阳反唇相讥。
赵三忍不住拍案而起:“放肆!”
郭阳也冷冷猛拍了一下桌子,声音比赵三的更大:“你才放肆!你不但放肆,还很愚蠢无知!你在这里嚷嚷什么?离开赵家,你算什么玩意儿?无缘无故终止合作,违法围堵工地,按照合同约定,你非但得不到一分钱的补偿,还要赔偿蓝星集团的损失!”
“我可以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怕一个寄生虫!像你这样的人,离开那棵乘凉的大树,你狗屁都不是!如果不是看在赵家的份上,你连坐在这里跟我们谈的资格都没有!你嚷嚷什么?!”郭阳声色俱厉,口风如刀,一字字一句句将赵三连嘲讽带诛心,堵得其人面色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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