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迷了眼睛往下看去,可惜眼睛迷迷蒙蒙地看不清楚,只看得到一个晃动的脑袋,他两只手纠结着捆在头顶,呜呜地喊着:“皇叔……你真是好人儿……我的好皇叔……”心肝宝贝地乱叫了一轮,不多时已是被楚霄品咂得望风披靡一败涂地,整个人软在榻上,疲惫喘息,只看到楚霄站了起来,似乎有侍女端了托盆过来,楚霄就着玉碗里吐尽了口中东西,漱口后在托盘里拿了帕子擦了擦嘴,转了回来,那侍女悄没声息地迅捷退下。
楚霄过来抱着他,楚旼喘息道:“好皇叔你把你那么多的侄孙都弄哪里去了?”小小的吻落在楚霄锁骨上,舔过耳垂。
楚霄低头一口咬住他的唇,拉了他一只腿起来,狠狠动作起来,仿佛倒像是在外头有什么不快一般,楚旼被他弄得有些不胜,仍是蹙眉勉力支持着,然而弄到后来,终于眼里含了泪,长眉紧蹙,也没了之前那挑弄*要强的模样,只会战栗着闭着双眼,开始稀里糊涂地求起饶来。
两人直胡闹到深夜,楚旼才在楚霄怀里睡着了,明明被折腾得十分不堪,却仍是整个人都十分依恋地抱着楚霄,楚霄低低亲了口他泛着晶莹薄汗的额头,知道他虽然平日里绝口不提自己被圈禁的事,从前那么闲不住的人,王府京城都管不住他,整日里到处跑着斗鸡走狗,看花玩月,如今却只是一个人乖乖地被关着,被他看管着,眼里只看着院子里的几盆花,一到晚上什么都看不见了就乖乖上床,更可怕的是,这样的日子还要一日一日地过下去……只是因为他,所以选择这样在这个小小的院子里活下去。
他却不忍心,虽然他多年愿望实施了,这个人从头发丝到脚趾,都在他的控制之下,做什么说什么都只有他管着,他开始是觉得满足,渐渐却开始心疼,他不该是这样的。他想看到那个恣意飞扬、没心没肺的福王爷,却也知道那风流快活凡事不在乎的假象下,其实活着的是一个渴求爱而不得,过得战战兢兢的追求解脱的灵魂,却因为爱上了自己,不得不被圈在这小小一方天井内——他为了自己的自私留住了他活着,却有责任让他活得更好些。
过了阵日子,凤阳负责圈禁的围墙年久失修倒了,楚霄便给楚旼换了个院子,园子却是大多了,花鸟虫鱼什么都弄得极好,看得出来精心准备了句许久,活动的范围也广了许多,连骑马都有跑马场,甚至还有泡温泉用的大池子。楚旼对楚霄笑道:“你这样乱来,不怕京里问罪?”楚霄道:“那位如今忙着找人呢,哪有空管我们。再说了,我把手里的人和钱什么都交给他了,连曜哥儿也留在京里了,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也顾不上这边了。”楚旼讶道:“还在找傅双林?他倒是真的上心了?”又点头道:“我就说傅双林和别人不一样……常人眼看能唾手可得的东西,他说不要就不要了。”
楚霄道:“呵呵。”
楚旼转头看了下楚霄,十分愧疚道:“可惜了曜哥儿,他一个人住宫里,也不知道习惯不。”
楚霄道:“咱们皇族中人,难道还指望什么天伦之乐不成,生出来都各有天命,各自受着罢了。”楚旼却心里难过,虽然楚霄面上薄凉,其实对这个世子一直十分上心,如今为了他,不得不将儿子送入京里做人质,心里也不知什么滋味,伸了手去抱了楚霄长久不说话。楚霄看他如此,却又问了句:“这院子里你一个人无聊,不如我从外边给你弄个孩子来养着解闷?”
楚旼本来心里有些酸楚,听他说话扑哧笑道:“你当是猫儿狗儿吗?那可是一个孩子,还养着解闷。”
楚霄道:“不是看你无聊么,教他说话走路,写字画画,也能打发些时间。”
楚旼摇头道:“不必了,我又不是女人,养孩子还能养出乐趣来,再说孩子长大了也要走的,莫说孩子,便是猫儿狗儿,养出感情了又送走,岂不是白白伤心一场……从前我但凡养个宠物,便被我娘给处置了,那会儿我就觉得,我以后大概也没办法和孩子相处了,又想对他好,又怕对他好,总之还是自私罢了,怕将来伤心。”
楚霄看他又想起前事,忙转移话题开解道:“不要便不要了我也就是随口一说。”
楚旼笑了下道:“有你也行了……”过了一会儿又感叹了句:“我们这帝王家,想要求一知心人,也是难,你看看楚昭得了天下,身边难得有个知心人,却又跑了,我们还欠了傅双林一份人情呢。”
楚霄哼了声:“人生哪有那么圆满的,总是有得有失,有所权衡,他既选择了称孤道寡,就得受着那没人敢和他同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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