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婢妇一怔,这时,姜宓回头问道:“怎么,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婢妇有点结巴地回道:“是大夫说过,夫人要静养,不宜辛劳。”
姜宓却是直视着她,长期居于高位的她,这时刻的眼神都带着威严,“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说罢,姜宓越过婢妇,朝着外面轻声唤道:“来人。”
两个婢女站了起来。
姜宓吩咐道:“去准备马车,我要出门走走。”
两婢相互看了一眼后,她们也没有应下,而是飞快的朝着姜宓行了一礼,便飞快地跑了开去。
直过了小半个时辰,她们才回到了院子。当她们探头探脑看向房中时,对上的,是姜宓那虽然虚弱,却威严不减的目光,当下,两婢缩了缩头,一婢在姜宓的目光下,结结巴巴地说道:“王郎走的时候说过,无论如何,要照顾好夫人的身子……可,可王郎也说了,夫人如果坚持的话,不能惹夫人生气。”
姜宓闻言,她的唇角微翘,当下,她站了起来,淡淡命令道:“马车可准备好了?扶我上车吧。”
“是是。”两婢慌里慌张的应了,一左一右地扶着姜宓朝外走去。
不一会,姜宓便上了马车。
马车刚刚启动,一婢便端着那没喝的药,眼巴巴地看着姜宓,小声求道:“夫人,喝药了。”
姜宓却是不想喝药,不过她也没有拒绝,而是端过药碗后,朝着两婢淡淡说道:“我坐马车不惯有伴,你们下去吧。”
两婢一怔,一婢连忙说道:“可是夫人,你的身子……”
姜宓微闭双眼,命令道:“下去。”、
两婢被她这么一喝,不由一凛,当下低头下了马车。
她们离开的时候,姜宓端起药碗放到了唇边。只是今日也不知怎么的,她就是有点不想喝这药,于是闻了闻后,姜宓在垂头丧气的两婢转身离去时,还是把药碗放下了。
正好,姜宓放药碗时,马车启动,随着马车一晃,那药便是一歪,竟淋到了地毯上。姜宓也懒得理会,她随手一扯,扯起一块背毯盖上药渍后,便把药碗放在了几上。
马车摇摇晃晃的朝着街道上驶去。
小半个时辰后,马车停了下来,接着,一个婢女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夫人?夫人?”
姜宓今天难得的精神,她开口道:“怎么了?”
那婢女小心的掀开车帘朝里面看了一眼,再转向姜宓小心地问道:“夫人,你可有不适?要不要入厕?”孕妇尿多,又服了药,料来应该是有尿的,所以这婢女有此一问。
她不知道,姜宓并没有喝药,当下,姜宓摇头道:“继续走吧。”
“是。”
饶是马车走得再慢,渐渐的,一行人也到了山脚下的街道处了。
姜宓掀开车帘眺望着,通过不远处那高大的城墙可以看出,她所处的是一座大城。这才像样嘛,在这兵荒马乱,盗匪横行的时代,便是后周这样的国家,也只有大城池里才能保障安全。那婢妇一问三不知,真不知是不是一生都没有踏出过院子。
马车渐渐的驶向街道中,姜宓的两个婢女频频向她看来,见她始终精神,她们也没有再说什么。
马车又驶了一会后,姜宓向车夫命令道:“去北城看看。”后周许多的城池,都是北贵南贱,姜宓有心想了解自己身处的地方,所以有此一说。
“是。”
就这样,马车慢慢的,向北城驶去。
刚刚驶到北城,前面便是喧哗声大作,隐隐的,姜宓听到有百姓边挤边说道:“今天是关圣帝君圣诞,南极大帝圣诞,雷祖大帝圣诞的日子,好一些有名的人家都在做善事呢。”
怪不得今天这么热闹了。
正在这时,突然的,前方锣鼓喧天,有人叫道:“诸位诸位,今日有好几位从大梁来的大善人抵达本城,众贵人慈悲,给大伙准备了白粥新衣,各位快快去领啊!”
几乎是那声音一落,众百姓便欢呼起来。在他们的欢呼声中,姜宓命令道:“我们也去看看。”于是,她的马车混在人群中,朝着那些人口里所说的,来自大梁的大善人所在的方向驶去。
不一会功夫,姜宓的马车便随着人流来到了目的地,她让车夫越过施粥的地方和施衣的地方,继续向前驶去。
就在这时,姜宓双眼一亮,她急忙命令道:“停下停下!”马车急急停了下来。
姜宓嗖的拉开车帘,迫不及待的向右侧一处府第的台阶处看去。那台阶下,几个大梁来的贵人正拾步而下,而走在那些人中间的,便是王屹!
见到王屹了!
姜宓双眼大亮,她有很多话要问过王屹呢!因为太过兴奋,姜宓差点站了起来,在险险撞到了马车顶时她又冷静了下来,连忙坐了回去。当下,她探出头去,嘴一张便准备叫唤。
这时,王屹身后簇拥着不少人,他正走下楼梯来到了辆马车旁,也许是心情很好,他俊朗的脸上笑容格外灿烂,大步走到那辆载着贵人的马车前,他上步一前拉开车门,朝着里面高兴的唤道:“夫人,出来吧。”
一个女子应了一声,紧接着,一个打扮华贵,美艳不可方物的妇人走下了马车。随着那妇人走出,姜宓那冲到了嘴边的叫唤声便哑在了咽喉里。而随着那妇人无意中转头张望,正对上她那张脸,姜宓的脸慢慢变得煞白,就在她僵硬地紧抓着马车车门时,只见几个大梁的商人冲上去簇拥住那个美妇,一边行礼,一边敬畏又仰慕地说道:“久闻幽州杨夫人大名!夫人今日驾临,我等欢喜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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