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统领府。
慕容鹤正在掌灯夜读,这段时间他悉心的研究白家的家史,无论是族谱、正史、野史,还是民间传说,他都不曾放过。
然后他隐隐悟出,白家历代的兴旺与这鹭灵有着密切的关系。除了白慕明和刚刚过世的白王,白家历代继承人都是玄门高手,但新王都是在继位之后才成为高手的,而从未听说过哪一位王子有多么高的武功。对一个武者而言,这样一瞬间转变的可能性实在太小,更何况白家历代如此,这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每到新王登基的时候才能继承鹭灵,而这样的传承必然要以性命为代价,旧王若不死去,新王便不会崛起。
而他也在玉白山的侍卫中安插了内应,日夜观察着灵光塔和孤绝树。奇怪的是,自从上次灵光塔遇刺事件之后,即使有好几次月圆的机会,孤绝树上却再也没有结出果实,一个也没有。
那么,这树上什么时候才会再结新果呢?
慕容鹤正思虑着,忽然,屋外响起了叩门声,节奏依旧是一长二短。
慕容鹤立刻收起了案上的卷宗,沉声道:“进来!”
接下来房门便开了一个缝,一个黑影如鬼魅般窜了进来,跪地道:“禀告公子,云将军已在回朝的路上,是元宝去接的。”
“哦?”慕容鹤眉目一抬,顿时来了精神,问道:“那云河的师妹可是一起回来了?”
来人道:“不,伊洛姑娘被软禁在东回寺了。”
“软禁!”慕容鹤着实吃了一惊,神情也变得有些似笑非笑,道:“呵呵,东回寺这样的名门正派,竟然也舍得使这种手段,是不是那玉虚老头儿的主意啊?”
“不,公子。”
来人接着道:“听闻这一次是东回真人亲自下的命令,而玉虚真人因为受了重伤,无暇顾及此事。”
“连武林至尊都动了怒,这丫头到底犯了什么事?”
来人道:“听闻是伊洛姑娘夜闯东回禁地聚风阁,所以就被关在聚风阁了。不过在此之前,也就是云将军聚集众人去越国的时候,曾在玄宫门发生过混战,伊洛姑娘使出了一招叫做‘兽与天齐’的武功,让四周的飞禽遮天蔽日,而越国国师也趁机打伤了云将军和玉虚真人。”
慕容鹤笑得更有深意了,道:“所以连东回真人都不得不对她有所忌惮……”
“是。”来人又道:“那云将军已回朝,东回寺还要继续监视吗?”
慕容鹤想了想,道:“玉虚既然重伤,想必短时间内也不能兴风作浪,把之前盯玉虚的人转调来盯这丫头。”
来人道:“是,属下遵命!”
话落,黑影一溜烟似的从门缝里钻了出去。
慕容鹤又在灯下思索了良久,总觉得离真相只差一层纸了,可这一层窗户纸偏偏还未到捅破的时候,他只好悻悻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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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回寺,聚风阁。
月光从天窗透进来,照在墙头的画布上,映照出四面石壁上的刻痕。
伊洛望着这满屋漂浮的秘笈法诀,心中犹豫不定。
这些是亦悔大师数十年的心血,也是江湖中无数武者为之疯狂的宝典。对一个普通人而言,纵有万分之一的机会能窥得一二,都算是祖上修得来的福分了。而自己竟然因此闯了祸,甚至还有可能连累师兄和师父,那么还是不练的好。
于是这些天,伊洛每晚沐浴在满屋子的法诀当中,每天都要花费不少的力气来平息心中的渴望。每到夜幕降临,她便开始打坐修心,以及其缓和之法运行全身的真气,并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不可偷看,不可偷练,不可被心魔诱惑……
然而自我控制并不容易,不仅如此,往往还会适得其反。
若在平常让她背一本书,那恐怕比上刀山下火海还要艰难,纵使钢刀架在脖子上她也不一定背得下来,然而就在每天不停告诫自己不许看不许看的时候,她只需稍稍一睁眼,一个不留神,数句法诀就如长了翅膀一般窜入脑中,却是一下子就印在了脑海里,怎么也忘不掉。
如此过了七天,伊洛真真是克制着自己不练武功,可满屋的法诀却是一字不漏,全都记下了。
她只好自我安慰道:“师兄,师父,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到了第八天,她的内心也就不挣扎了,于是决定不再打坐修心,从此好好睡觉。
然而从这一天开始,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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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明成爬上山去送饭。谁知刚走到半山腰,只听见四处“嗡嗡”直响,放眼望去,也不知是从哪里飞来的蜜蜂,少说有数千只之多,竟然将山路堵了个严实。不仅如此,还有很多蜜蜂在源源不断的从远处飞来,往山顶聚集。
明成喃喃道:“嘿,亏得聚风阁有结界保护,不然洛姑娘肯定被蛰得满头包。”
可这山路都被堵住了,今天的饭送不上去,我这差事也就完成不了,这可怎么办呢?而且洛姑娘又是个好吃的主儿,若让她饿肚子,以后保不准要抽我的筋呢。
想到这里,明成便慌慌张张的去找了无畏子,道:“师父,祈和山出了怪事了!”
无畏子道:“能有什么怪事?带为师一同去瞧瞧。”
这不瞧不打紧,一瞧便看见祈和山竟然被蜜蜂围了,无畏子刚歇了几天的怒气忽然又窜了出来,喝道:“我就说她会使妖法,还偏不承认,今日我看她如何推脱!”
无畏子说着,一掌便劈开一条路,领着明成直奔聚风阁。
明成忽然感觉到自己又要闯祸了,连连劝道:“师父,师父啊,您消消气,没准儿只是个巧合呢,这蜜蜂什么的又不会听人话,它们要往哪儿飞,人怎么管得着呢?”
无畏子却瞪了他一眼,道:“你若嫌送饭罚得太轻了,那就去面壁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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