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雪梅为尤可辛的一往情深感动不已,也无话可说。可是看到这样的陈芳,尤雪梅却没有了之前的好感。尤雪梅觉得尤利的死,虽不是陈芳直接造成的,陈芳却脱不了干系,可以说她是尤利死的罪魁祸首,要不是陈芳执意让尤利上那个贵族学校,接受什么她自认为的最好的教育。尤利就不会和那些富二代、官二代攀比,不攀比他就不会出现那状意外。陈芳明明知道尤利这孩子骨子里傲气,不容得比别人差,他从小样样精通,样样好,谁都夸这孩子聪明。唯独上了那个贵族学校后,由于家境的原因,让他有了自卑感。造成这一切的元凶,都是因为陈芳把尤利送到了他不该去的地方,都是陈芳的错。
尤雪梅把尤利的死一股脑的推在了陈芳的身上,甚至怀疑陈芳的精神出了问题,是在装疯卖傻,是想通过这种方式逃过尤可辛的责备,绑住尤可辛,让尤可辛照顾她一生一世。
尤雪梅强加在陈芳身上的罪名,陈芳一辈子都无从知道,因为她是真的病了,真的精神出了问题。尤雪梅确定这一点,是在尤利过世后两个月。
尤利出事后,尤可辛把刚开始经营的事业,直接停止,不去打理,全身心的在家陪着陈芳。尤可辛心存侥幸心理,期待陈芳会有出现奇迹。
尤可辛每天晚上都会带着陈芳去散步,无论刮风下雨,都不间断,带着陈芳走他和她以前走过或看过的地方,尤可辛希望或许能勾起陈芳的记忆。记起仅属于他们俩的回忆,至于他们的儿子,留在他一个人的记忆就好了。
尤可辛和陈芳一如往常两人散着步,这个冬天似乎很漫长,刮着刺骨的风。两人走过天桥,进入地下通道。地下通道里常常有流浪汉在那休息,或者文艺青年在过道里吹拉弹唱。这天也不例外。尤可辛搂着陈芳,肩并着肩往前走着,陈芳的眼神空洞,深得不知道在看什么或在想什么。只是两眼呆滞的任由尤可辛几近于搀扶着天往前走,完全不受周围事物的影响。忽然间,陈芳停止不前,空洞的眼神有了一丝焦距,陈芳的视线停留在地上某处的一团黑物上。
地下通道里灯光昏暗,尤可辛不知道陈芳看到了什么,只是想着天寒地冻的,风在过道里呼呼作响,鬼哭狼嚎般,要是半夜,胆小点的,胆都被吓破。尤可辛继续搂着陈芳往前走,陈芳纹丝不动。反而挣开尤可辛的手,朝着地上那团黑物走去,尤可辛不明所以,又担心陈芳有事,紧跟陈芳身后。在走到黑物,尤可辛凑近一看,原来地上躺着一个孩子。瘦瘦小小的,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干嘛。但无论哪样,这天气这孩子都不该躺在地上。尤可辛想叫醒孩子。陈芳先他一步,蹲下了身体,陈芳用手摸着孩子头,拨开孩子头上的乱发。她碰触到孩子的额头,像触电一样缩回了手。尤可辛看着怪异,有些担心,想确定是不是自己心中所想。他伸手探了探孩子额头,果然,孩子发高烧,而且烧得很厉害。
尤可辛纠结着要怎么办?在两个多月前,他也是为人父母。他知道没哪个父母会不顾自己孩子生死的,说不定孩子的父母正去找医生了呢?又或者孩子走丢了,正好在这走丢的,孩子回到原处等自己父母来找?……尤可辛想象着种种可能性,不知道如何是好。这孩子烧成这样,得赶紧去看医生。可是孩子除了身上单薄的衣服,什么也没有。如果孩子父母回来看不到人怎么办?那该走躲着急啊。如果让孩子在这等,孩子父母什么时候能回来却是个未知数。孩子的病情拖不得,再拖下去孩子非得烧出个好歹来。
刚经历丧子之痛的尤可辛,此刻心里最柔软,他不想让人也经受这种锥心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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