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赢王殿下醋意满天。不过实际上苏洛要去见的人并不是香儿姑娘,而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就是当年苏洛和小芽姑娘顺江漂流而下时好心收留了他们的那位孙婆婆。就在苏洛回到京城不久,她原先的家中便有人送了口信过来,说是孙婆婆有急事找她。于是,第二天清晨苏洛便出了京城一路往孙婆婆的家中行去。她大约是在中午的时候抵达的,刚踏进院子里她就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儿。孙婆婆虽然是个独居的老人家,但是她非常勤快,总是把家中打理的非常整洁干净。可是此时出现在苏洛面前的则是一个满地鸡屎鸭屎的院子,一看就是好久没有人打理的样子。
苏洛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伸出手推开竹子扎的篱笆围栏,张嘴叫道:“婆婆、婆婆、你在家吗?”十分幸运的是,孙婆婆的确是在家呢,不过是她的状态看起来非常不好,整个人像是大病了一场似的,脸色青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苏、苏姑娘你总算来了!”孙婆婆挣扎的想要从炕上坐起来,苏洛连忙上前扶起了她,口中道:“婆婆,你怎么病的这么严重?看大夫了吗?”
孙婆婆听了苏洛的话后一双眼睛骤然变得通红起来,大颗大颗的泪水也噼里啪啦的开始往下掉:“我这把老骨头根本不值钱,死了便死了吧。”
“净瞎说。”苏洛坐在炕沿边上,口气温和的安慰道:“婆婆你心地善良,一定能够长命百岁的。”孙婆婆十分伤心的哭了一会儿后,才在苏洛的追问下说出了自己遇见的难事。
“我家老头子。去世的早。只留下一个闺女,我老婆子含辛茹苦的把她拉扯大,十八岁那年嫁给了西边村头的一户人家做媳妇,我那女婿是个厚道人,夫妻两个的日子也算和美,只是有一样不好,成亲七八年了,膝下也没有一个孩子,老婆子和亲家们都为这个事愁挺晃,为了求子可以说是想尽了办法,大约是咱们的诚意感动了老天爷,就在三年前我家闺女怀孕了,十个月后,生了个丫头。虽然是个女孩儿,但全家人也拿她当眼珠子似的宝贝,可是就在一个月前,我那孙女就在家门口消失了。大家都说,她是被叫花子给拍走了…………”说到此处,孙婆婆又是一阵的泪如雨下。
苏洛的脸上也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不用说,孙婆婆肯定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想到了自己。“姑娘,婆婆知道你是个能耐人,婆婆求求你,帮我把丫蛋找回来吧!”
丫蛋就是她那小闺女的乳名了。
孙婆婆看着她的样子就像是抓着最后一棵稻草。
无论是当年热心肠的收留她和小芽,还是后来藏匿起风四海,孙婆婆都是帮了她的,是以对于她的这个请求,苏洛想都没想便一口答应下来。“婆婆你放心,此事我一定尽力。”苏洛喂了她一些热水,然后不顾她的阻拦,把她送到了西村头她女婿的家中。因为小女儿丢失,这个家毫无疑问的也是愁云惨淡一片。苏洛也没再多说什么,只嘱咐了几句,留下些碎银,便离开了。
贩卖人口这种事情在哪朝哪代都不会断绝。不同的是,有些贩卖是双方自愿的,大家签字画押银货两讫,而有些贩卖,譬如丫蛋这种,则是被强行带走的。这样的孩子,特别是女孩子,多数会被卖进如妓院那样的肮脏地方去,命运会变得十分悲惨。作为曾经在四海帮中混的风生水起的人,苏洛深深知道这种贩卖人口一般都是有固定组织的,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从这方面入手因为离孩子被拐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这种事情时间拖的越长孩子找回来的希望便越小。于是,苏洛也不再耽搁,立即全身心的着实调查起来。
三日之后。
上京城中有一条叫做岗子胡同的地方。虽然名字不怎么好听,但却是一处鱼龙混杂的地方,概因为这是一条赌街;从街头到街尾有着数不清的大小赌馆,可以说一个砖头砸下去,保证能砸死几个赌鬼。这一日,在一家赌馆内,众赌徒们全都双眼猩红的围绕在台面旁。实不怪他们如此激动,这完全是因为此时坐在左下方处的那个俊美男人的原因。这男人是上午巳时左右进馆的然后从六博樗蒲、塞戏、弹棋、马吊、麻将、花会、等一路玩了下来,居然是越战越勇,时至夕阳西下时,身前白花花的银子已经垒成小山一样高了。
“买定离手。要大还是要小?”开骰子的庄家额头已是滴出汗来。
只见那俊美的男子侧耳倾听了下,而后便微微一笑,开口道:“我押小。”庄家在心底吐出口气,不用说这里面已经被其动了手脚。然而就在他信心满满地掀开蛊盖的一瞬间,他的手腕不知为何突然一痛,等再缓过神来时,金黄色的钟蛊里已经剩下三个一了。庄家垂下眼睛知道自己这是碰见高手了。在周围人震天的叫好声中那跺雪白的银山再次增高了不少。
“这位大爷,我家坊主有请。”这位所谓的大爷不用说,就是苏洛无疑,在听见这位的邀请后,他的脸上丝毫没有任何犹豫和意外的表情,从从容容地便站起了身,指着桌面上的那堆银山,苏洛笑着说道:“今儿爷高兴,这些就当请大家喝酒了,都分了吧!”此言一落,霎时让众赌徒们炸开了锅。没有理会身后沸反盈天的吼叫声,苏洛跟在那庄家的后头直接上了二楼。此时,二楼的雅间里,一位三十多岁中年文士样的男子正在等着他。
“阁下好阔气。”这人面上带笑,大有深意地说道:“也好身手。”苏洛可没有承认自己出老千的意思,听了只笑了笑,十分大言不惭地说道:“今儿手气不错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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