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夏的脸上重新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她来干什么?”
“爷爷邀请她一起过年,她是代表时家过来的。”
“这样啊,我知道了……我好累,想先去躺一会儿……”宗夏一直垂着脑袋,僵硬的站起身子。
沈月苍下意识的想过去抱她,可抬眸之间望见她疏离的眼神,身体的动作就跟凝固了一样,紧皱着眉头低下头去。
两个人的关系在不知不觉间仿佛变了,她对他心寒与冷漠,他却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与生俱来的傲气让他不会低头去认错。
她想气就气吧,反正过一阵子就气消了,之前很多次都是如此……
……
大年三十,沈府从内至外一片欢庆祥和的景象,厨房里的大厨们精心烹制着各式各样精巧可口的点心,红灯笼照亮了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从大铁门一直蔓延至屋前,火红色的光亮令人心情愉悦,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一片歌舞升平。
到了凌晨零点的时候,广场上齐聚倒数跨年的众人还会点燃烟花,即便是沈府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与圣诞节的走个过场不同,新年才是众人心中最重要的节日。
沈家老老小小齐聚一堂,整间餐厅的长桌此时围满了人,桌上一道道精美华丽的菜肴好看又好吃,据说掌勺的师傅是老爷子特地从京城最好的饭店特地请来的大厨,烧得一手正宗的京菜。老爷子性格传统,自然不喜欢外国人那些半生不熟的食物,再加上新年本就是自己的节日,就应该规规矩矩的吃自己的菜。
不知是不是因为辈分的关系,时依总是刚好坐在宗夏的对面,她再怎么不想看见时依也只能忍耐下去。
今天的时依也难得换掉了自己喜欢的淡雅素色的衣服,而是一身应景的大红色,虽然与她冷清的性格极度不符,但时依长得精致脱俗,配上惹眼的红色之后倒是为她增添了几分生气,不再像平日那般阴郁。
宗夏由于腿伤的关系,依旧是一身简单舒适的睡衣。沈老爷子事前还特地去叮嘱她只要穿的宽松舒服就好,不必刻意打扮,老爷子难得的关心体贴让她感动了好一会儿。
时依整顿饭都没有对宗夏表现出过多的关注,待她很平常,仿佛那件事情不曾发生一样。
宗夏早已经习惯了她的伪装,她无论做过什么,总能轻易地掩盖过其他人的目光,她在其他人的心目中,一定一直都是完美无缺的女孩吧……
宗夏不禁微微侧目望了望沈月苍,时依在他心中也一定很善良很完美,所以他才会一次又一次选择包容她……
沈月苍正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斜眼发现她在看自己,想也不想便拒绝道,“你不能喝。”
且不说她伤还未痊愈,就算她身体健康一切如常,就凭她喝醉酒之后耍酒疯的样子也绝对不能让她碰半点酒精。
宗夏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顿了顿,收回目光,以一种细微到他听不见的声音小声嘀咕道,“我又没说要喝……”
抬起手继续扒饭,却看见一只修长的手拿着红酒瓶出现在眼前,往她面前的空杯子里倒了很少的一点,他的声音也随即响起,低哑的声音很有磁性。
“算了,就一点。”
她吃饭的动作顿住,心底忽然酸涩得说不出话来,眯起眼睛偷偷地瞄了他一眼,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幽邃深远的目光像具有吸引力一般,将人整颗心都吸了过去,心底所有理智与坚冰都被一点一滴的瓦解。
是了,这就是她一直坚持的理由,他对她的吸引力已经达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贪恋他身上的每一寸温暖,好想就这样陪伴他一生,哪怕被伤害也舍不得放开。
她红着脸躲开他的目光,为了掩饰自己的慌张而猛扒了几口饭,一紧张居然被呛到,捂住嘴猛地咳嗽着,怕打扰到其他人还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来,微红的脸色更加通通红起来,不过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喘不过气。
外婆注意到了她的不适,何奈二人距离相隔遥远,外婆又不好在众目睽睽下起身,只能干着急。
沈月苍无奈的伸手帮她拍背,宗夏咳了一会感觉好多了,只是留恋于他手掌的温热而依旧假装在咳。
“给你,喝口水吧。”原本温馨和谐的画面却被人突然打断。
宗夏抬眼望向面前一脸微笑的时依,心中所有的温暖消散殆尽,白皙而僵硬的手伸出去接过她递来的水杯,低声道,“谢谢。”
漫不经心的抿了一口水,只觉得饭桌上的一切都索然无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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