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样的她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意义,她好想好想再见外婆一面,见父母一面,感受一下从未有过的家庭温暖……
宗夏缓缓抬起头,从前清澈的目光失去了神采,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感到无望的吸力,仿佛她眼中的一切都再没了意义。
头昏昏沉沉,呼吸越发紊乱,宗夏有些难受的喘不过气,才忽然想起来厨房的液化气阀门还没有关上。
一种心底蔓延的冲动迫使她一动不动,就保持着蜷缩在地上的姿势,任凭空气中的异味越来越浓重,意识也随之逐渐飘离。
一想到不久之后或许就能见到爸妈,见到外婆,见到阿洛了,她心底反而升起几分欣慰和期待。
可老天爷偏偏要与每个人都作对,就在她意识即将离体的一瞬间,一阵冰凉在脸上化开,将她沉醉的思绪拉了回来。
睁开迷蒙的眼睛看去,时迁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屋内,在她脸上系了一块沾水的毛巾,正四处忙着打开窗户通风。
见他清醒过来,时迁走过去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样,好点没?”
宗夏轻皱着眉头扯下脸上的毛巾,冰凉的触感几乎将她所有的感观都唤醒了。
“你怎么来了?”
时迁见她没事才放下心来,眼神语气都柔和了许多,“我不放心你啊……”
她所遭遇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他也早就听说了,知道这几天她一定会在老家陪着外婆,便动身过来找她了。
原本就能想到她外婆走了之后会有多么难过,但他绝对没想过她会用这样极端的方式对待自己,生气的同时更多的是心疼。
“我的事情和你们无关,你也走吧。”宗夏摇晃的身体缓缓在椅子上坐下,依旧对每个人都很冷漠。
她将自己与这个世界隔绝了,时迁曾经也有过这样一段灰暗的过往,他自然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所以自己也要抛弃全世界。
“你总不能连我也不要了?”时迁勉强的扯开笑容迎向她。
宗夏望了他一眼,语气似有讽刺,“你是时依的人,就应该离我远点。”
“就算你对我这么冷冰冰的,我也不会走,我如果走了,你一个人出事了怎么办?”就像刚刚那样……
时迁的死皮赖脸她是知道的,如果自己不给他一个绝对的理由,他是不可能会老老实实离开的。
“时迁……我不知道你一直以来所做的一切是不是都是奉时依的命令,你和她关系那样好,就算是联合她一起害死了阿洛,我也不会再觉得惊讶……”宗夏望着他淡然道,“所以我不想看见你,看见你我会想起阿洛,更会把这件事情联系到你的身上,你从小到大都那么孤苦,我不想把你看作那样的人……”
时迁没想到事到如今她竟会连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产生怀疑,不过也是,她说的一点没错,以自己和时依的关系就算真如她所说,也是合情合理。
他从来都不会去在意别人的目光,不在乎别人如何看待自己,但偏偏只有这一次,他非常在乎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第一次想要为自己辩解。
“阿洛的事情,我可以发誓,绝对不是时依联合我所做,虽然我这个人挺没心没肺的,但我还不至于把阿洛的命都搭进去……”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什么用了,阿洛人死不能复生,我也不想再纠结,就这样吧,你也走吧……”宗夏再一次下了逐客令。
时迁知道她如今的绝望不是三言两语可以疏通的,如果自己走了她再想不开的话……
他必须要给她找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就像当初的他一样,将对父亲的恨作为撑下去的希望……
“宗夏,你遭受了那么多的伤害,难道就这样忍下去了?那些家伙害死了你最亲最爱的人,你难道打算放过他们,就一个人抱着遗憾离去了?”时迁握紧了她的手臂,试图从她眼底捕捉到哪怕一瞬间的光芒。
果然,他的一番话终于还是起作用了,宗夏茫然的望着他,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引导。
时迁定了定神,声音魅惑充满了引诱,“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伤害你的人看着你就这么痛苦地死了,他们会有多痛快?我们不能让他们得偿所愿,我们要将他们给的痛苦通通还回去,让他们知道伤害你会付出多大的代价……”
“他们不是想让你痛苦绝望吗?你就不能让他们如愿,你要以更坚强的方式活下去,让那些人后悔,让他们永远不能得到自己所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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