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个余香在脑海中设想了无数次的字眼真的被太子亲口说出来时,她一瞬间懵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不是太子的玩笑话?太子妃之位空了这么多年,自己认识太子才几日啊,他就真的要将这位置给自己了吗?
“天宁,你该谢恩了。”太子瞧着她笑,望着她满脸的不可置信,就觉得自己这决策是正确的。面前站着的女子,似乎真的没有贪图过那个位置,他一直以来所等待的太子妃,就是这样的人。
“臣妾叩谢太子殿下隆恩,日后定当永远陪伴在太子殿下身边,若非死别,绝不生离。”余香突然双膝跪地,身子伏在地上,对着太子磕头谢恩。可是这谢恩的说辞,却是让太子一愣,他平日里没少给过人封赏,那吉利话也是千奇百怪什么都听过,这“若非死别,绝不生离”倒还是头一次听说。
“快起来,好端端的日子,这话说得就不吉利。什么生离死别,你给本宫听好了,你现如今是本宫的太子妃,就算是真有一日,谈及死别,也是要在一块,入我皇家的坟,知道吗?”太子伸手拉余香起身,一本正经地说道。
余香点着头傻笑,“奴婢。哦,不对,是臣妾。臣妾不说这不吉利的话,好日子,应当庆贺。可惜昨夜殿下一个人将那陈年花雕都喝完了,如若不然,臣妾倒是可以破例陪您喝一杯。”
“呦,你跟本宫饮酒,倒是还成了破例。”太子佯作发怒要将余香拉进怀里,余香“咯咯”笑着躲开,不肯让他拉住。两人嬉笑之时,却听得达公公站在门口轻咳了几声。
太子板起脸来,恢复了平时的样子,招手让达公公进来。
“殿下,门外苍兰乐师求见。”达公公垂头禀报,眼睛也不抬,像是避讳什么,怕看见不该看的。
太子一听此言,连忙声称:“快宣苍兰乐师,让他去正殿等候。”
达公公应了一声,临了转身的时候,那眼睛若有似无的看了余香一眼,那神情是什么意思,余香没瞧明白。
“天宁,虽然本宫心中笃定,必然封你为太子妃。但这正妃之位不比寻常,还需本宫启禀父皇,择良辰吉日,娶你进门。所以,你莫要着急,这消息,也莫要让他人知道,可懂?”太子叮嘱着余香,他自己是恨不得现在就将余香纳入皇宗,可如若父皇不准,他急迫也是无济于事。文武百官,亦不会承认余香的身份。
“太子妃之位本就不是天宁心中所求,太子封赏是臣妾的福分。臣妾不急,一辈子那么长,怎会急于一时?”余香浅笑,心里却拧作一团。太子依然给予她这么多,是情爱也好,是地位也罢,可是她还在这儿句句对太子说着谎话。这所作所为,是会遭天谴的对吗?
听见余香的话,太子欣慰至极,又道:“此时正殿等候的人名为百里苍兰,是这未央宫内最有名气的乐师。之前他家中告假,许久未归,据说昨晚上才回来。你不是想在父皇寿宴之上献艺歌舞么,本宫便想着有个懂得乐理的人,帮你总是好事。特意奉人将他请来了,你这便跟着去认识认识。”
这余香者,莫过于太子殿下也。余香兴奋地点头,自己本来就想请个乐师,太子倒是帮自己找好了,而且还是这长安最好的乐师。
余香随着太子,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正殿。在没瞧见百里苍兰的正脸时,余香望着那瘦骨嶙峋的背影,肩上背着一把琴,心中暗自猜测着他的模样。
“苍兰大人,许久不见。”太子出言道,自己径自走道正座前,坐了下来。
百里苍兰身子一僵,回过身跪于太子面前,双掌交叠,施之一礼,“臣百里苍兰叩见殿下千岁。”
“起身吧,赐座。”待达公公引百里苍兰坐下,太子又关切问道:“家中的事情可是都办妥了?你这告假可是有个大半载了吧,宫里没了你的琴声,还当真是叫人想念。”
“还要多谢圣上庇佑,家母经过御药的调理,身子已经好了许多,府内有丫鬟照顾就好。殿下今日召臣前来,不知所谓何事?”百里苍兰抬起头来,目光却滞留在太子胸前的位置,没有半分逾越。
余香站在一旁,望着百里苍兰的脸,看他的背影,竟没有想到他会是个年轻人。看起来多大年岁?应当是不足而立,那模样文质彬彬,背影怎么却透露着一股萧瑟之感?
“苍兰大人就是聪明。站在你斜对面的女子名唤天宁,是今年新入宫的家人子。下月吾皇大寿,本宫有意让她献上一曲歌舞,还望苍兰大人能指点几分。”太子对百里苍兰引荐着余香,语气中的欣赏之意溢于言表,百里苍兰自然也瞧出了端倪。
“奴婢天宁见过苍兰大人,日后还劳烦大人勤加指点,不要吝啬。”余香上前一步,微微垂首,施以交手礼,却不再如宫婢一般深鞠长躬了。
她这举动不曾逃过百里苍兰的眼睛,这一看就是太子的新宠。年纪轻,模样漂亮,身段纤细,两人合起伙来让自己倾囊相授,好在陛下面前邀上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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