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自上往下看着你不习惯,非要你站起来高出我一脑袋,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才行?”余香见他突然起身,笑着问他道。
对于杨凌,她还真没打算多认真。几个月不见,她都几乎忘了这个人,心中早已做好了他成功自尽的打算,现如今突然冒出头来,对她而言,又喜又惊。
“娘娘恕罪”,杨凌胳膊生疼,却还咬着牙施了一礼,半跪在地上。
余香在软榻上坐了下来,对他道:“我这身边一直缺少一个擅武的知心人,那日看到你觉得性子不错,跟其他的侍卫都不一样,你很会坚持自己的念头,这一点很好。我讨厌同流合污的人,我的念头一向跟别人不同,所以你这一点跟我不谋而合。故此,你这样的人死了我会觉得可惜,甚至难过。所以,我便将你从皇上手里讨要过来了。”
望着杨凌微微抿唇,知道他心里依旧对自己的解释很是不屑,于是她话锋一转,这样说道:“你知道我还喜欢你身上的哪一点吗?”
“奴才不知。”
“你渴望情感,却又不懂情感。我在以前也是这样的人,不知道何为爱,生来便只会憎恨。当越来越多的恨聚集在身上,我发觉自己活的很悲怆。直到遇见了皇上,他就像是一注暖阳照进我心底,他让我知道世间原来有一种情愫比恨更让人迷恋和挂心,那便是爱。杨凌,看到你的时候我总是会想起遇见皇上之前的我自己,所以,我自私的想要把你留在身边,让你也懂得何为爱,好不好?”余香的语气很轻很慢,让人听来却是无比认真和虔诚。
这一刻,杨凌忽然忘记了面前人的身份,以为他们是平等的两个人。
他如同被蛊惑,温顺点着头道:“好。”
“起来吧,日子长着呢,你若是不跟过往的日子狠下心告别,又如何能够过上更好的日子?”收人先收心,这一点她还是从周子欢身上学来的。
其实挺好用的,不是吗?起码时至今日,她依然忘不掉周子欢那温柔多情的模样。
她对刘骜的爱都在慢慢转为平静,可夜深人静时,她却时不时的,依然会对子欢心生波澜。
所以,她日后待人,也要用这一招。
看来杨凌也是深吃这一套的,现在这脾气不是比刚来的时候好了不少吗?
“杨凌,我问你,你们刑卫是不是对宫内各种酷刑和惩戒方式了如指掌?”余香把杨凌留在身边当然不只是为了他会武功,更不是自己博爱到了非要去关心一个内臣。
她留杨凌在身边自有大用处,他是那一拨刑卫中唯一的活口,他知道这深宫之中的太多秘密,就好似一个活记录。
有他在,她还会怕掌控不住宫中之人的把柄吗?当然,特别是太后。
现在若是太后知道杨凌在她身边,是不是宁肯献上那只珍贵稀有的波斯猫,也想把杨凌换过去,杀人灭口?
“大多都是知道的,只是尚且不知娘娘想要问的是什么?”杨凌猜不出余香为何会突然问起酷刑来,难不成她真的跟太后一样,把自己留在身边的真实目的是做个杀手?
余香眼睛一亮,询问杨凌道:“可有让人染病的法子?例如中上天花?”
杨凌吓了一跳,真的要这么残忍吗?
“若说办法也是有,寻那患了天花的牛、羊畜生,取其伤疤内的血,让想要陷害之人饮下去,必然感染无疑。但是这一招很危险,取血者很容易感染不说,一旦得上天花,往往要传染一群人,这太残忍了。”是,太过残忍,以至于就连见惯了世间各种酷刑的杨凌,都忍不住这样说。
“太过残忍”,余香口中重复着这四个字,脑海中想起刘浩那张小脸来。
一种连刑卫都直呼残忍的方式,竟然有人会用在那么小的孩子身上,这人的心,当真是铁石吗?
余香的手下意识握成了拳头,恨得牙根痒痒,“你可知道近几年有谁用这种方式害过人?”
“奴才不知道,但倒是真有人跟奴才打听过这事儿,询问过天花传染严重不严重,可有根治的法子。”杨凌回忆道。
“谁问的?”余香一惊。
杨凌回答道:“这个人您认识,就是皇上身边的福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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