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愿陪着朕一同去接见这位西域使臣吗?”刘骜犹豫了片刻,继而开口询问余香道。
余香点了点头,并没有去看太后的表情。
现如今最重要的事,是让皇上赶紧去见那位使臣,不是吗?
“好,那朕去。天色不早,母后便回去歇息吧。”刘骜转头对太后说完这话,便拉过余香的手,一同赶至外殿。
“皇上能够想明白就好。”太后轻轻摇头,说完这话,便也由芙蓉搀扶着回了承宁殿。
然而,外殿此刻,空无一人。
根本没有什么西域使臣的踪影。
“你过来,朕问你,西域使臣人呢?”皇上随便叫过一名掌灯的内臣,询问道。
余香也是一惊,福子不可能传错话吧?难不成自己发现达公公真实身份一事已经被他们知道了,所以他们设下了一个圈套等着自己钻进去?
千万不要啊,这可是欺君之罪,更何况还惊动了太后,一旦是假的,那没人能来替自己说清啊。
余香此刻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事儿果然是她太过草率了吗?
“皇上,西域使臣在两个时辰前已经被定陶王接走,说是按您的吩咐。”那内臣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从未见皇上这么晚的时辰来过外殿,心里也是略微慌张。
他甚至还在质疑自己这番话说的到底对不对,王爷是不是两个时辰前接走了西域使臣?
又或者是一个半时辰?
“二弟?”刘骜不解,刘康此刻横插一手是为了什么?
“皇上,此事也未必是件坏事。您一直将西域使臣晾在外殿,不肯接见,西域使臣便必定认为汉王朝对西域有成见你,这无疑是在两国战乱的局势面前火上浇油。可若是定陶王提前接走了西域使臣,并且说是奉了您的命令,好歹暂且是将这件事情圆满解决了。”余香只分析了好的一面,毕竟此时外殿之内有许多宫侍,保不齐哪个会是刘康的人,所以她不敢乱讲。
可实际这事儿还有不好的一面。
为什么刘康会突然出面,假借皇上之名,接走使臣?这事儿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这西域使臣此前便与刘康相熟,或者刘康此前便同西域有密切往来,所以在刘骜冷落西域使臣时,西域使臣自然想到联系刘康,去其府内暂居。
这第二种可能,便是刘康有意主动交好与西域,与其建立良好完善的关系。此次顶替皇上之名伸出善意之手,便是在为自己日后建立新的王朝打下地基。
总而言之,更大的可能还是在指向刘康的野心,还望刘骜想得通这一点才是。
“那你觉得朕现在该怎么办?”刘骜叹了口气,反问余香道。
他本来是有自己的想法,但却没料到余香会把太后找来叫醒自己,更是没有料到刘康会横插一手,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接走西域使臣。
所以,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求助于余香。
“若是依照臣妾拙见,您现在只管踏踏实实回去睡觉,明日早朝,您再派人去请定陶王及西域使臣上朝觐见。届时,您只需当做今日发生的一切您都一清二楚,确实是定陶王奉您的旨意接走使臣,即可。”余香坦然说出自己的想法。
刘骜伸手揉了揉余香柔软的发丝,心中暗自感慨,国之大事,竟然要依靠一个女人。
“西域使臣的请求朕已经清楚,他们议和,朕可要答应?”刘骜随即又问出一句。
“臣妾以为,现在西域并无诚意议和,若真有诚意,他们自该送公主来我大汉,而不是命大汉将公主嫁去西域。若嫁,也可,当有条件来换。毕竟此次议和是他们主动开口,而非我们,所以皇上不必担心,不卑不亢,谈条件就好。”其实余香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份儿上,若是刘骜照做,余香便已经是参政了。
杜松皱紧眉头,眼睛望向余香,示意她不要再胡乱开口,此事她不该掺和。
余香接受到眼神,略微点头示意,心中了然,便也没打算再多言。
她话说的足够明白,也相信刘骜没笨到什么事情都要一步一步询问她照做的地步。
“朕知道了,今晚宣室殿有林充依在,不便让你留下。看你是独自出来,就让杜松送你回去吧。今天晚上辛苦你了。”刘骜伸手抚过余香的脸,这样说道。
“不辛苦,都是臣妾应做之事。不劳烦杜公公送臣妾了,路途不远,臣妾拿个灯盏就是。”余香可是怕极了杜松那探究的眼神,就这么两步路,还是自己走来得舒坦。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