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要亲眼看看,你还如何颠倒是非,干预朝政,勾结外臣,操控皇家。
看守皇陵?余香在心里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这四个字,觉得像是听见了一个笑话。
她只觉得刘骜平生这点坏心思全都用在自己身上了,却还以为做出了什么聪明事。
他针对自己做什么?可知道普天之下她独独没有针对他。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任你前方刀山火海,我仍敢往前走。到时候,你又能把我怎么办?
“臣妾叩谢陛下隆恩。还请陛下放心,臣妾定会日日烧香祈福,愿先祖庇佑我大汉,永世太平。”余香跪地谢恩,语气里没有任何不情愿。
刘骜以为她会恨,会怒。可是都没有。
余香的不慌不忙倒是让他更加害怕,她才多大,这又是一个怎样的女人,有多深的城府?
那皇陵阴森不说,且冬日里寒冷至极,余香不是不知道的。
她如果此时跪地求饶,也许他会念及旧情,心软饶过她,顶多将她禁足于立政殿内,便也罢了。
可是偏偏没有求饶,她在谢恩。
“起来吧,路途遥远,皇后明日也需多加小心。皇弟,你也先回去吧,毕竟尚未成亲,别总是带着人家姑娘往无名殿跑。来日方长,别总耐不住性子。”刘骜又对刘兴讲道。
刚有了赐婚的大喜事,任是在余香面前,他的唇角还是合不上。听了刘骜的话,便只知道一个劲儿点头,道:“皇兄,那臣弟便先回去了,你定要叫人给臣弟选个好日子成亲。”
临走时,还拉了拉芷荷的手,这才离开。
“时候不早,皇后你也可以早点回殿准备东西了。”刘骜出言赶余香走。
刘兴离开了,平阳公主尚且没有回殿,此时这铃兰殿正殿便只有刘骜与余香两位主子。
余香轻轻靠近刘骜,站在他身侧轻声念了一句,“真遗憾,臣妾今年无缘陪您过生辰了。”
说完这话,余香便转身离开了铃兰殿。
刘骜说的没错,若是明早起程,她的确要现在回去收拾行李了。
离开铃兰殿后不久,余香便转头对阿梦嘱咐道:“你现在去乐府告诉莺莺明日我要去皇陵的事情,就让她专心编排舞蹈,一切照旧。要找我时,便去长安城翡翠楼内,找陈公子传信,说是我的朋友就好。如果我没猜错,皇上现在对我已有戒心,没准会找人跟上我。你便多费点功夫,先去太医署找年太医开药。两副方子,一副安神,一副安胎。而后你再从太医署的后门走,绕去乐府。记住了吗?”
阿梦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这些话,然后认真地点了点头。
虽然她不知道娘娘为何要这么做,但是她不需多问,只需遵从就好。
有了皇后娘娘的嘱托,她走每一步的时候都万分小心,时不时便停下脚步暗自注意可有人跟踪自己,但并未感觉到什么。
然而阿梦不曾知道的是,她身后的确有人暗自跟随,只不过这个人不是皇上派来的,而是定陶王刘康派来的。
这人便是乔公公。
凭借他的身手,阿梦若想察觉,怕是也困难。
乔公公此次跟踪阿梦,倒不是因为刘康觉得余香要有什么预谋,而是想凭借阿梦的举动,确定余香的安危。
刘康只听说余香被刘骜三番两次叫去宣室殿,而出来时脸色都不好看。
这便令刘康担心了。
派去乔公公,除了他身手好,能信任外,还因为他现在潜伏在马八子身边。
毕竟马八子现在怀有身孕,真的被人逮到,她宫殿的人,别人多少也会照顾着一些。
阿梦来到太医署,见到年太医后,便附耳与他说道:“娘娘让我来找你开两副方子。一副方子安胎,一副方子安神。”
阿梦很怕年太医询问自己理由,她都不知道娘娘为何要自己这么说。
她更是猜不出这安胎的方子是要给送用。
这宫内怀孕的人,不是只有马八子一个吗?娘娘总不会大费周章就是为了给马八子留一道方子吧。
幸好,年太医什么都没问。
“好,你稍等,容本官这便去写。”
很快,年太医便遵从嘱托,写下两张方子,递给阿梦,便依次告诉她用途。
“可还要配了药送去立政殿吗?”年太医询问道。
“不必了,娘娘没说便是不用。”阿梦说完这话,又跟年太医嘀咕了几句,便打后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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