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殿内传来阵阵喘息,还有女子声声柔情地呼唤,她一下子就懂了。
这是他的大婚之夜,是他跟另一个女人的洞房花烛。
这里面没有她的位置,这正殿外装饰的整片大红与她没有一点关系。
她是中山王的侧王妃,她是个妾,她是人家新婚之夜的陪衬,她是所有人眼里的一个笑话。
那之前刘兴对自己的承诺呢?那些甜言蜜语、海誓山盟呢?他跪在皇上面前,不惜受到责罚也要救自己的勇气呢?
都是假的?都是骗她的?
可她只不过是个小丫鬟,他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心思来骗她?
因为好玩?
想到这儿,芷荷只觉得自己再也气不过,一把踢开殿门就闯了进去。
没有人拦她,所有的奴才都被刘兴以不要影响他洞房花烛夜的名义支开了,所以此时此刻根本没有人会阻拦她。
然而走进去以后,芷荷便亲眼目睹了她此生最爱的男人跟他的新王妃纠缠在一起。
两个人的喘息声,床的摇晃声,这些声音纠缠在一起本该是令人面红耳赤,可芷荷看来却只有愤怒。
她不觉得亲眼目睹这画面有什么羞愧,她只是想要问清楚,要一个答案。
“王爷,你看她”床上的中山王妃一声惊呼,整个人都抱着被子缩在了刘兴身后,葱葱玉指对准了芷荷,似是要对她有什么责罚的言辞。
芷荷咬着唇,不甘心,好生不甘心。
他的身后,本该是她的位置,但现在那白皙身子躲在他身后的人,又是什么人?
一双晶亮的眼睛都要瞪红了,她就那样站在正殿中间一言不发,等着刘兴给她一个答复。
你的多情呢?你的爱呢?你的相思呢?
刘兴,当初你求着我嫁你为妻,我犹豫了又犹豫,却还是答应了你。
现如今你给我的就是这样的答复吗?
刘兴用长袍一挡身子,走下床来,冷着一双眼睛看向芷荷道:“你来做什么?”
“这是我的大喜之日,这是我的洞房花烛夜,你让我一个人独守空房,你说我来做什么?”芷荷望着他的眼睛,终究忍不住,将这些话喊出了口。
“啪”地一声脆响,刘兴扬起手就给了芷荷一个巴掌,扇得她险些栽倒在地不说,耳朵都几乎出现了鸣音。
“你凭什么打我?”她仰着头问刘兴这话的时候,倒是真有几分余香的影子。
“你是妾,她才是本王的妻。什么大喜之日,洞房花烛,都轮不到你来讲。若真有诉求,该是王妃来说。”刘兴的声音冷冰冰的,他不再是那个嬉笑着缠着他的大男孩,他变了。
芷荷不可置信地连连摇头,脸上被闪过巴掌的地方已经泛了红,疼得火烧火燎,可想而知刚才那一下,刘兴使了多大的力气。
芷荷想要在刘兴的眼睛里找到一点疼惜,又或者是一点愧疚,可是都没有。
他难道觉得真正胡闹的人是自己?真正错了的人是自己?
“如果你不在意我,又为什么要娶我?”芷荷的嗓子一瞬间沙哑,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刘兴的回答十分干脆,“传宗接代。”
这话就像是烧得鲜红的烙铁,“嗞啦”一下,正戳在芷荷的心坎上。
“你不碰我,怎么传宗接代?”芷荷说完这话都恨不得用刀捅向自己,她怎么会那么犯贱,要这样对刘兴讲?
可是她忍不住,她一看到刘兴那张脸就神态失常,所有的话都没办法过脑子,所有的念头都乱七八糟的冒了出来。
“再说一次,今天晚上是本王与王妃的大喜之日,扰者斩。你若还想活命,就乖乖回去,本王是绝对不可能让你诞下长子的,明白吗?”刘兴觉得自己的话已足够仁慈,他以为芷荷会为了性命回去。
王妃围着被子坐在床榻上,望着这一幕,唇角带笑,像是看了一出什么好戏。
但是芷荷却做出了一件令众人都意想不到的事儿,她走到桌子旁,一把拿过剪刀,照着肚子就捅了下去。
顷刻间,鲜血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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