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门夏的眉头深深蹙起,试图透过车窗玻璃看见身后艾蓓夏此刻的表情。
“你问我为什么要替你说话,难道你忘了吗?”他用手按了按吃痛的太阳穴,“我承诺过你的,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们之前再也不提从前。我已经与你分别了七年,你能够回来,重新留在我的身边,这些就已经足够了。我可以不管不顾你心里是否有芥蒂,是否始终憎恨着我,因为不论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我都想用自己的行动来感染你。”
说到此处,他终于抽回视线,鼓起勇气看向艾蓓夏:“我以为我已经把你父亲的事情解释得够清楚了,当年是我的秘书自作主张,向an设计师索取的【says】设计图。我承认,这件事我也有一定的责任,如果当时我并没有一心沉浸在失去你的痛苦中,如果能稍微留意一点工作上的事情,这件事就不会发生了,你父亲也不会……”
他看见艾蓓夏的眼泪已经落了下来,果然她最不愿被提及的就是an的事,长叹了一口气,语气缓和不少:“我知道我没办法补偿你,即使撤架了【says】,也无济于事。一切都是我酿成的错误,因而你再恨我,我也是罪有应得。”
听目门夏说了这么久,艾蓓夏觉得此刻再也没有必要隐藏自己的情绪了,他们已经到了可以完全摊牌的这一天。她冷冷一笑:“好一个罪有应得,你总算愿意承认自己从前的过错,但又何必再以这副深情款款的模样装腔作势呢?”
她开口的时候,目门夏才感觉到她对自己凛冽的恨意,已经深到骨子里,根本不是他三言两语能够感化得了的。她抛过来的眼神冷冷的,语气咄咄逼人地质问他道:“撤架【says】的事情不过是你良心过不去,如果你真没有做对不起我父亲的事,又何必这样做?你以为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卸到一个早就找不见踪影的助理身上,我就能够相信你的一派胡言了?”
目门夏不知道为什么她如此不信任自己,正慌张地准备解释之时,却听见接下来她说出一段更令他震惊的话语。
“你不必再隐瞒了,真相我已经全知道了,七年前你根本就不是因为喜欢我,才跟我在一起的。接近我、跟我结婚都只是为了骗取我父亲的信任,与你签下卖出设计图的合同罢了。当你如愿拿到了合同,便认为我再也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就派人在婚礼上暗杀了我。”
目门夏终于明白了,艾蓓夏如此憎恨自己的缘由,在她的眼里,他不仅是个冷酷无情的商人,为了得到他父亲的设计图而落井下石,是间接害死她父亲的凶手。更是玩弄她感情的无耻骗子,在她失去价值时,就残酷地找人杀了她,以磨灭掉她的存在。
他此刻的心拔凉拔凉的,眼前一片片地冒黑,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原来在你的心中,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难道我目门夏为了得到一张设计图,需要处心积虑地做那么多事吗?”
她冷哼几声:“你还是跟从前一样,伪善、刚愎自用、唯利是图、而且打心底瞧不起任何人。让我来告诉你,你在我眼里,一直就是这样冷血无情的人。”
她的声音冷冷清清的,透着一股悲凉:“从我见到你的第一面起,我就应该发现的,你是我触碰不了的黑暗,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却还是毫无顾忌地走进了你的世界,被伤得伤痕累累,苟且留了一条命。只是我再也不是从前的艾汀瓷了,她是天真无暇的纯白,而此刻的我变得跟你一样,眼睛里、血液里除了漆黑还是漆黑。”
她再也说不下去了,让李叔停了车,关车门的时候冷冷道:“目门夏我真希望这辈子从来没遇见你,既然我没有办法将你弄得如我七年前那般一无所有,那今天便是我们俩最后一次见面。以后的人生我不愿再为你而活,离婚协议我很快会寄给你的。”
说罢,她便关上了车门,也关上了目门夏世界的窗户。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