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长孙湘雨微笑着颔首。
孟让闻言点了点头,回顾谢安说道,“启禀主审官,下官以为此案有多处疑点!如季竑所言,昨夜他并未与李贤殿下一同回去,而李贤殿下虽说,季竑一直伴随左右,因此,下官认定,必定有贼人扮作季竑模样,骗走了李贤殿下,做下这两起凶杀案件,为的就是嫁祸李贤殿下主仆二人!下官说完了……”
“诸位大人怎么看待此事?”谢安询问着七位陪审官。
话音刚落,徐植冷笑一声,淡淡说道,“荒诞!”
长孙湘雨闻言秀目一眯,不悦说道,“徐尚书的意思是,是小女子有意包庇人犯不成?”
徐植闻言面sè一滞,长孙湘雨这个女人的本事,他又岂会不知,要是被这个女人记恨,那可真是十条命也不够用的,可话说回来,他总归是此案的陪审官,而长孙湘雨只不过区区旁听,他又如何能示弱?
而谢安显然也清楚这一层厉害关系,一拍惊堂木,呵斥道,“公堂之上,不许喧哗!既然已问完话,你先且退下!”
倒不是说谢安替徐植解围,问题在于,徐植此番身为陪审官,权利颇大,要是他一狠心,治长孙湘雨一个藐视公堂之罪,也给她来个二十仗,谢安可是连阻止的理由都没有。
ì后长孙湘雨会ì后报复徐植且不说,单单眼下,谢安可不想自己心爱的女人无端受此皮肉之苦,因此,假意呵斥,叫长孙湘雨退回旁听席,看似是给了徐植一个台阶下,实则,只是为了袒护长孙湘雨罢了。
“嘁!”长孙湘雨暗自撇了撇嘴,似有怨气般瞧了一眼谢安,不过以她的智慧,显然也清楚此事利害,倒也没再说什么,乖乖退回旁听席位坐下。
见长孙湘雨乖乖回去,谢安这才松了口气,瞧见这一切。阮少舟微微一笑,继续谢安方才的问话,说道,“本官以为,孟大夫所言极是,此案。确有诸多疑点!”
“本府附议!”卫尉寺卿荀正亦帮腔说道。
此后,针对着李贤与季竑二人是否罪证确着一事,整整八位审案官员各执一词,其中,宗正寺卿李钊、光禄寺卿文钦、殿阁大学士褚熹、吏部尚书徐植,一口咬定是李贤与季竑主仆二人所为,而谢安、以及卫尉寺卿荀正、御史大夫孟让、礼部尚书阮少舟,则对此报以怀疑态度。
不得不说,要不是谢安是这回的主审官。一力压下,恐怕就等不到二审李贤了。
或许,这也正是天子李暨委任谢安为此案主审的原因,为了平衡双方的势力,既不偏向太子李炜,亦不偏向八皇子李贤。
好不容易拖到晌午用饭时间,谢安罢了公堂,令人将季竑暂且押入大狱寺内重牢。继而吩咐官署内的官员,准备饭食。招待这些位陪审、旁听的大人物,毕竟下午还要再审李贤一回。
用饭时,谢安注意到光禄寺卿文钦的表情有些不对劲,时而用异样的目光观瞧太子李炜与五皇子李承那一桌,见此,谢安心知肚名。这个文钦,多半是听了李贤与季竑二人的供词后,对太子李炜兄弟二人起了疑心。
因此,谢安端着碗筷不动声sè地坐到了文钦身旁,有意无意地问道。“文大人莫不是嫌我大狱寺饭菜不可口?”
当时文钦正用狐疑的目光盯着在另外一桌用饭说笑的太子李炜等人,忽然听闻谢安问话,愣了一愣,继而这才醒悟过来,勉强露出几分笑意,摇头说道,“谢少卿误会了,本府只是在想一些不打紧的事……”
“比如说,李贤殿下杀害令弟的动机?”谢安微笑说道。
“什么?”文钦愣了愣,不解地望着谢安。
见此,谢安微微一笑,压低声音说道,“确实呢!李贤殿下输了与本官的赌约,心情沮丧,到百花楼大醉一场,继而又到令弟府上饮酒,喝得酩酊大醉,失手杀人……这确实说得过去!只不过,有些牵强,不是么?喝醉酒,也不一定就会失手杀人,不是么?”
“……”深深望了一眼谢安,文钦皱眉说道,“谢少卿此言,意有所指啊……”
“呵呵呵,”见文钦似乎已听出了些许,谢安也不再拐弯抹角,压低声音说道,“其实嘛,但凡这类案件,要找到真正凶手,只要推测其动机就好……文大人以为,因为这件事而获利最大,会是谁呢?”
文钦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太子李炜兄弟二人的方向,皱眉说道,“绝不可能!”
“这样啊……”谢安想了想,低声说道,“这冀京之内,文大人可听说过,有哪位异士jīng通易容术的?”
“……”文钦闻言面sè微变,张了张嘴,y言又止,在深深望着谢安许久后,皱眉说道,“本府不知道谢大人在说什么!”
听闻此言,谢安面sè一正,压低声音说道,“其实,文大人心中早已有了些头绪吧?是当真不知真相,还是害怕得知真相?”
“谢少卿!”文钦双目一眯,眼中露出几分怒sè。
见此,谢安知道再说下去,恐怕文钦就要当场翻脸,想了想,说道,“本官听说,在文家,文栋将军唯一没有断绝关系的,便是文大人这位兄长,文栋将军,真的很信任文大人呢……”说着,谢安拍了拍文钦的肩膀,站起身来,端着碗筷回到自己的座位。
望着谢安离去的背影,又望了一眼身旁正低着头扒饭的侄儿文邱,文钦默默地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深深瞥了一眼另外一桌的太子李炜。
长孙湘雨显然是注意到了谢安方才的举动,见他端着碗筷回来,压低声音问道,“如何?”
谢安摇了摇头,说道,“看他模样,好似是不知情……哦,对了,他好似也开始在怀疑是太子李炜所为……”
长孙湘雨闻言皱了皱眉,说道,“总之,要先找到能够替爱哭鬼洗刷证据的时间……安,你想想办法,下午的二审,再拖一拖!”
谢安点了点头,继而叫费国等人准备好饭菜,又叫上文钦、孟让等人一同,前去替李贤送饭,毕竟,谢安可不想让文钦怀疑自己与李贤私通。
如此,一干人来到了大狱寺内重牢,见谢安亲自前来替八皇子李贤送饭,守在监牢外的一干狱卒愣住了,疑惑说道,“刚刚大人不是已叫人给李贤殿下送饭了么?”
“什么时候?”谢安一脸的莫名其妙。
“就在方才呀,大概就百来息吧……”
“啊?”谢安愣住了,回顾身后众家将,众家将相视摇头。
猛然间,谢安心中咯噔一下,暗叫不妙,一把推开那些狱卒,几步奔向深处那一间密不透风的石牢。
“大人!”守在石牢外的一名狱卒跪地向谢安行礼。
可眼下谢安哪里还顾得上他,在文钦、孟让以及众家将疑惑不解的目光下,猛敲石牢那扇铁门,口中喊道,“李贤殿下?李贤殿下?”
连喊几声不见回应,谢安面sè大变,连声斥道,“快,快打开石牢!”
“是!”一干狱卒一听,慌忙打开用铁索锁着的石牢铁门。
铁门刚打开,谢安等人急忙奔入,瞧见牢内景象,各个面sè大变。
只见八皇子咽喉被利刃所割,倒在地上,咽喉伤口处噗嗤噗嗤冒着气泡,整个身抽畜不已。
在他右手中,握着一柄满是鲜血的匕首……
该死!
心中暗骂一句,谢安几步上前,双手死死按住李贤的脖子,回头吼道,“快!快拿纱布、蜂蜜、米浆来!另外再叫太医院的御医过来,马上!”
“是!”被谢安这一喝,众将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奔出牢外。
望着因呼吸不畅而目光涣散、危在旦夕的李贤,谢安心中暗自责怪自己的疏忽。
自责之余,谢安也没忘记打量这密不透风的石牢,但很可惜的是,除他一干人与李贤外,牢内再无其他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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