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这么多人共喝一锅稀稠的清粥,并不能吃饱。但是,晚饭过后,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笑意。
是啊,在数月之前,他们还有上顿没下顿,纵然弄来吃食,也是靠着染血的双手从他处抢夺而来。这样的食物,吃下去,如鲠在喉。当疯狂的杀戮退却之后,留下的是人性里良心的不安与谴责。
晚饭过后,大统领便离开了,回到自己的住处。
待大统领离开之后,李氏连碗筷都来不及收拾,就在木屋内翻找起来。当在柜子里找到一些厚实的棉絮之际,老实憨厚的妇人渐渐的笑了起来。
“你干什么?”
李氏笑着说道:“这是前些日子大统领分给各家各户的棉絮,让大家做成御寒的冬衣。”
“天都黑了,明日再做吧,再说我身强力壮,也不急着穿。”
李氏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谁说是做给你的?我想给大统领做一件,你瞧瞧她身上那件袍子,单薄得紧。今年的冬天特别冷,还有一个多月才是年关。大统领常在外奔走,没件御寒的冬衣怎么能行?你们这些拖家带口的大老爷们还有人给你们做,大统领就孤身一人,平日操心的事又多,哪有机会给自己做啊!”
“嘿嘿,还是你们这些娘们细心。”蛮子憨憨一笑,说道。
透过窗户,李氏望向大统领离去的方向,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关心,轻轻的叹了口气,“哎,纵然是大统领,再怎么能干,也是个女人啊!”
说到这里,李氏仿佛突然想起什么,她转过身来,问道:“对了,你知道大统领是什么人吗?哪里人氏啊?”
“我哪知道这些,不过听最初跟着大统领的凌云山兄弟们说,她好像是姓金。其他的我们就不必知道了,不管她是谁,永远是我们的大统领。”蛮子坚定不移的说道。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李氏打开门之际,见到来人,笑着说道:“原来是安平啊,这么晚了,有事吗?”
“嫂子,打搅了,蛮子哥可歇息了?大统领让他过去一趟,有事相商。”安平刚说着,就看见蛮子走了出来,笑着说道:“蛮子哥还没睡呢!”
“呵呵,这不刚刚吃完饭吗,时辰还早呢,等我披在外衣,就跟你一起去啊!”蛮子接过李氏递来的棉衣,急忙穿上,问道:“知道是什么事吗?”
“大统领没说,以前各个山头的头子都要去。”
“既然如此,那我们快些过去,免得让大统领等久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静静流淌,转眼已经是深夜时分。凌云山上的火光一点一点的熄灭,唯独还有一缕微弱的火光闪耀。这是一间狭小的木屋,不过两室。
室内简陋无比,却收拾得整洁干净。此时,小木屋内坐满了人,然而,却无一人开口言语,整个室内一片静谧无声。
良久之后,一道清淡且沉重的声音缓缓响起:“今晚让诸位过来,主要是想和大家说说民军的发展问题。现在民军的人数日渐壮大,虽然目前还好管理,但是日子一长,问题也就来了。”
安平是屋内唯一的读书人,听闻见识自然稍微强些,他沉声问道:“大统领的意思是?”
“人数一多,必须建立正规的军事化管理。无规矩不成方圆,若是没有一定的法则凌驾在这些民军身上,时间长了,难保不会出大问题。只有加入军事化管理,才能做到纪律严明,有条不絮。”大统领深深的吸了口气,重重的说道:“想要在乱世之中站有一席之地,必须要有过硬的军事力量啊!如若不然,民军迟早被吞噬。这些日子我们所用的物资,全是从燕国洗劫而来。若非燕国内部经济混乱,想必燕皇早已出兵凌云山,哪会有我们喘息的机会?”
安平闻言认同的点了点头,“大统领所言极是,最近前来投奔民军的贫民越来越多,目前人数已经快要达到三十万。年轻力壮之辈就有二十万之多,是该建立规则的时候了!”
话音一落,一名身材魁梧的汉子急忙接过话来,他粗声粗气的说道:“不管有什么规则,总之我们都听大统领的,大统领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绝无异议。”
“对对对,我老周也是。”
“我蛮子谁都不服,就服大统领,大统领说什么就是什么。”
屋内的所有人你一言我一语,均是表示无条件的服从,没有任何异议。
大统领一一望向这群人,慎重的说道:“感谢大家的信任,我定不负众望。至于如何建立正规的军事化管理,此事我会详细的告诉安平,让他负责此事,你们可有意见?”
蛮子闻言,率先说道:“我没意见,在座的所有人,就安兄弟是读书人,除了他之外还有谁能胜任?”
“对对对,我老周可是大字都不识一个,总之,还是那句话,大统领让我们怎么做,我们绝无异议。”
大统领率先端起面前的茶碗,道:“那我就先谢谢诸位兄弟了。”
众人端起茶碗回敬,齐声道:“誓死追随大统领。”
议事完毕之后,天空渐渐由墨黑变成深蓝,此刻已是黎明破晓时分,天空泛起一层鱼肚白。待众人都离去之后,大统领疲惫的揉了揉眼睛,就趴在石桌上睡了起来。
安平送走众人之后,折回来之际,便发现大统领已经睡着了。冬季的晨风很是寒冷,简陋的木屋避风效果并不好,呼呼的风肆意的吹拂进来。趴在石桌上那人卷曲着身子,睡得并不安稳。
安平见状眉梢一蹙,伸出双手正欲将睡着那人抱回屋内。然而,安平似乎想到了什么,英俊的脸庞顿时一红,双手有些无措的僵硬在半空中。又一阵冰冷的寒风袭来,睡着那人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寒颤。
本来犹豫不决的安平再也没有任何顾忌,他小心翼翼的将大统领横抱起来,向着里屋走去。照得大统领的警觉性,当安平靠近她的时候,她就应该会有所发现。然而,数日来奔波在外的她,实在是太累。
刚刚才将她放在床上,一滴冰冷的液体倏地滴在安平的手背上。安平看向睡着的人,震惊的发现她的脸颊上竟然挂着晶莹的眼泪。
不知为何,安平的心蓦地一紧,一股无言的酸楚蔓延在心中。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发现大统领在睡梦中无声泪流,然而每一次都会有这样难受的感觉。
无关风花雪月,无关血脉相连。而是同样飘零于乱世之中的心心相惜,一种名为袍泽的情意。
替他盖上单薄的棉被,安平轻声的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个双十年华的女子啊!究竟是有着怎样的经历,让她在睡梦中都在无声的泪流!
------题外话------
哎呀妈呀,朱雀雀要打劫了!给我留下个只言片语吧,真心不知道最近写得怎么样?最近这几章感情戏很少,也不知道亲们喜不喜欢看?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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