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掀桌子的是几个看上像无赖的闲汉,骂骂咧咧的,口口声声不离“冰桂酒”三个字,曹彦笑脸相迎,又赔偿了些银子,好言打发而去,又送了在座所有客人一壶酒,总算是平息了这件事。
林珝知道,青衣女子拉住双髻少女是对的,行有行规,不是什么都能用最直接最粗暴的方式解决,尤其这里还有这么多酒客,若是将事情闹得不可收拾,只会让醉意居的人气受损。
这时,对面的雅间正好走出几个人来,为首的是一个相貌英俊的青年男子,二十七、八岁,一袭白衣质料名贵,看上去显得风度翩翩,手中还把玩着一个小玉瓶。
白衣男子一眼就看到了对面的青衣女子,不由眼睛一亮。
“长孙小姐。”男子露出笑容,“这么巧,居然在这里见到你。”
青衣女子微微颔首,态度显得很平淡,近乎冷淡。
“所谓相请不如偶遇,我刚好得了一篇好文章,不知道是否能请小姐雅正?”
“对不起,我没有时间。”青衣女子淡淡地说了一句。
“百里息,我表姐才不会理睬你这种人!”双髻少女对那男子扬了扬拳头,“你那种文章,替小陈先生提鞋都不够!”
“小陈先生?”这个叫百里息的男子并没有动怒,只是将目光落在了林珝的身上,隐隐透着一股淡淡压迫感。
这回算是躺着中枪了,林珝表示很无辜,就在这个时候,天蛇王的声音在意识中响起:“那个小瓶子,一定要想办法弄到手!”
小瓶子?
林珝这才注意到了那男子手中的小玉瓶,大约和小指差不多大,上面好像还绘着精巧的图案。他不由有些疑惑,这究竟是什么瓶子?居然能让天蛇王如此重视?
从这百里息身上传出的实力气息来看,最多也就和罗建相若,在炼筋中阶的层次,虽然透着几分惯于颐指气使的气魄,但林珝连青蝠妖将那样的存在都直面过,又怎么会畏惧这种程度的气势,当下淡然一笑,答道:“在下陈叙,只是个普通的读书人,不敢妄称‘先生’,刚才长孙小姐只是戏言,这位……百里公子无须放在心上。”
这种不卑不亢的态度让百里息的眼睛微微一眯,多打量了林珝几眼,问道:“请恕我眼拙,不知小陈先生是那一位文师的门下?”
这话并没有改变对林珝称呼,隐隐显出一种我行我素的高傲姿态来。
“他……他是我爹的弟子!”双髻少女唯恐林珝弱了气势,连忙说道,又加了一句:“新收的!”
林珝才知道双髻少女的父亲是文院的文师,怪不得要逼她学文。文院的文师有不少,他自是还没有想到最关键的那一环上来。
百里息自己就是文院的文生,对双髻少女的父亲自是熟悉,那位韩先生堪称三大文师之首,被许多学生所尊崇,在文院的声望仅次于院长之下,不过真正收下的弟子就那么两个,这个陈姓少年根本不在其中,显然双髻少女所言不实。
想到这里,百里息不由露出讥诮之色。
“表妹、小陈先生,我们进去吧。”青衣女子没有与这百里息多搭话,自顾自地和林珝、双髻少女一起走进了雅间。
百里息见青衣女子对林珝的态度,与对他的不加颜色截然不同,眼神中多了几分阴霾,带着随从下楼而去。
这边三人回到雅间后,双髻少女的心情显得不太好,冷哼道:“真是晦气!在这里居然还能碰到百里息那个阴险小人。”
青衣女子皱了皱眉,说道:“表妹,那百里息绝非是大度之人,你刚才那样说话,只怕会牵累小陈先生。”
“真的吗?”双髻少女吃了一惊,“要不我们先去揍他一顿?”
“不可鲁莽,百里息是辅佑百里虞最重视的两个儿子之一,而且你这样只会适得其反,”青衣女子看了看林珝:“小陈先生,真是抱歉。”
林珝摇了摇头,说道:“无妨,我平日极少进城,与那百里息应该没什么交集,所谓无欲则刚,我也不惧他。”
青衣女子听到“无欲则刚”,目光一闪,想到他挺身而出义助邓氏母女,赞许地点点头。
“如果百里息敢找你麻烦,一定要告诉我,我帮你出气!咱们是朋友!”双髻少女认真地说道,一时倒是没想起来别人要怎么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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