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木盒,元初寒看了看,之后睁大眼睛,“水沉香诶,很值钱的。”水沉香得来不易,又是药材,性辛无毒,药房里都很少。
“里面。”丰离看着她一眼,淡淡道。
“嗯?给我看的不是这水沉香啊。”神秘兮兮的,让她也有点期待了。
打开,看到了里面的东西,她一愣。
丝绒的软枕铺在盒子里,软枕上,两枚纯金的戒指嵌在上面。一大一小,边缘水波纹的形态,很好看。
“这是、、、结婚戒指?”她那天就是那么一说,没想到他真的记住了。
“满意么?”脸色无波,丰离看着她,幽深的眸子氤氲着淡淡的柔和。
弯起红唇,元初寒拿起那枚小一些的戒指,看了看,然后戴在了无名指上。
正正好好,这尺寸掌握的真准。
竖起手来给丰离看,“正好。”
丰离几不可微的点头,尺寸是他交代下去的,他对元初寒手指的尺寸掌握,还是蛮准的。
“咱们俩是一样的,给你戴上。”说着,她拿起另外那枚戒指,抓过丰离的手,套进了他的无名指上。
同样尺寸正合适,而且,戴在他手上还挺好看的。
抓着他的手,然后自己的手和他并排放在一起,“不错。王爷大人眼光不错嘛,这个样式很好看。”
丰离眉尾微扬的看着她,他脸上的孤寒散去大半,笑意明显。
“戒指就戴着吧,这个盒子我要了。要是有需要沉香的药方,我就直接切下来一块。”拿着水沉香的木盒,看起来她更喜欢那个水沉香。
丰离优雅的收回手,扫了一眼无名指上的戒指,眼底浮过若有似无的满意。
“吃饱了,回去吧。你今晚要是没事儿的话,给我翻译陈孜的手稿?搬回来为止,你只给我翻译了两次。”手托腮,元初寒看着他,这个翻译太不敬业。
几不可微的颌首,“走吧。”答应了。
走出饭厅,王府灯火通明,走在青石砖铺就的小路上,路两边是矮树丛,乍一看这小路透着几分神秘。
走在丰离身边,元初寒高挑的个子也显得娇小。
“你要把你的居室改成什么样啊?我看你就是嫌弃以前的装修了,然后趁着这个时机一通整改。”丰离居住的小楼此时能看到,琉灯明亮。
“你觉得重新装修后不合你意?不然你明天去看看,吩咐一下该如何装修。”丰离看了她一眼,灯火中,他的脸几分朦胧。
转了转眼睛,元初寒摇头,“算了,什么时候我有了自己的房子,我亲手装修。自己的房子,怎么折腾都行。”
“还想有自己的房子。”丰离眉尾微扬,看不出她想要的还很多。
“怎么,你想送我一套?算了,我还是想自己赚钱自己买。”自己的,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有志气。”丰离抬手,随意的在她头上拍了一下,不像赞赏,更像是逗弄。
向旁边挪一挪,元初寒挥手打他的手,“当然,我全身上下都是志气。你们看不见那是因为你们*凡胎,看见没,这儿就有志气二字。”指着自己脑门儿,元初寒十分浮夸。
丰离的眸子氤氲着淡淡的流光,看着她那得意的样子,他慢慢抬手,在元初寒防备的视线中,掐住了她的脸蛋儿。
“放开。”抓他的手,可是不敢用力,因为挣得自己脸蛋儿疼。
丰离转身欺近她,光线幽暗,他又居高临下,看的元初寒心跳乱拍。
“丰离,你不准耍流氓,否则我扎你啊!”脸蛋儿被掐着,元初寒警告,一边咽口水。
“是啊,本王小瞧你的银针了。都藏在哪儿了?簪子里,袖口里,还有哪儿?”松开她脸蛋儿,丰离的手滑到她头上,只有一根金簪插在柔顺的黑发当中,里面的东西他清楚的很。
“没有了。不过都被你知道了,我得换个地方藏了。”抓住他的手从头上扯下来,他反而抓住了她的手,研究她的袖口。
“藏了这么多。”袖口较之别人的要厚很多,迎着灯火,闪亮亮。
“放开,否则真扎你啊。”威胁,元初寒这时候倒是有了点底气。
抬眼看着她,丰离的手从她的袖口又挪回她的手上。将她细白纤长的手握在手中微微用力,手与手之间的差距立时显现了出来。
“元宝。”开口,丰离低声唤道。
“嗯?”看着他,元初寒的眼睛有片刻的涣散。
“告诉本王,你为什么会流口水?”薄唇微扬,笑意逐渐覆盖了他幽深的眼睛。
“啊?”愣怔,将近一分钟后才反应过来,元初寒抬起另外一只手摸了摸唇角,果然有口水。
脸立即红透,用力甩开丰离的手,跳到一边,“我才没流口水呢,你刚刚眼花了,不许再提。”话落,她急匆匆的先离开。
奔回二楼卧室,元初寒一屁股坐在软榻上大喘气,她刚刚为什么会流口水?难不成她潜意识里已经开始对丰离的美色垂涎欲滴了?
可垂涎欲滴也不至于流口水吧,太丢脸了!
不止这辈子的脸,上辈子的脸也都丢了,活了两辈子,她还没做过这么丢人的事儿。
甩了甩头,将刚刚的事情从脑子里甩出去,太丢人了。
不过一会儿,丰离也上楼了,元初寒满脸正色,翻找陈孜的草稿,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文术值班儿,煮好了茶送上来,之后退到楼梯口候着。毕竟丰离在这里,他不敢偷懒。
两人各坐软榻一侧,中间是那个竹箱子,元初寒将一沓手稿递给丰离,“开始。”
丰离先喝了一口茶,之后接过泛黄的草稿,开始给她念上面的内容。
“豚鱼毒性强烈,食之一口致人毙命。然,反复试验后,发觉其毒液凝聚于、、、”
“停!换,这些我都知道。”摇头,这不是她要找的。
丰离翻篇,然后接着念道:“食物相克,切不可乱食、、、”
“停,这个也不是。”倚靠着软榻,元初寒摇头,不是这个。食物相克她自然懂,很早就懂了。
丰离看了她一眼,又翻了一篇,不疾不徐道:“无端口水横溢,必是心中不轨。这是病,需治。”
“嗯?这什么呀?”元初寒疑惑不解,扭头看向丰离,他也正在看着她。薄唇微扬,正在恶意嘲笑她。
“丰离,你有病啊!笑什么笑?都说不许提了。不许笑!”恍然怎么回事儿,元初寒大吼,可根本拦不住他的笑。
下一刻翻身而起,一只手捂住他的嘴,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恨不得直接掐死他算了。
丰离被她压的半躺在软榻上,如此情势中还能将手里的手稿放到安全地带,之后才抓住她的手腕解救自己。
元初寒骑在他身上,简直就是杀人的样子,恨死他了。
“笑个鬼啊笑!谁心里不轨?先对我不轨的是你。之后还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你就是天下第一大流氓。”捂着他嘴的手被他拽下来,她又挣开掐住他脖子。两只手用力,真的下狠手的样子要把丰离活活掐死。
楼梯口的文术听到了动静,悄悄地挪到门口探头往房间里看,结果一看就惊呆了,他们小姐要杀人了。
“小姐小姐,快放手。这是王爷啊,不能杀。”急忙冲进来,文术拽着元初寒的手臂,这要是把摄政王杀了,他们都得死在这儿。
“滚蛋。”元初寒抬手推了文术一巴掌,之后接着掐丰离。
文术一屁股坐在地上,之后翻身又起,一定要解救丰离。
元初寒简直就是发疯了的样子,看的文术心惊胆战。拽着元初寒,他无意的看一眼被蹂躏的丰离,却被惊得一下子收回了手。
丰离被元初寒压在那儿,喉咙也被掐着,可是他看起来、、、很正常。
不止是正常,是正常的诡异,他正冷冷的看着文术,尽管什么都没说,但那眼神儿很明显,要他滚出去。
文术一口气没倒上来,之后转身快步跑开。
顺着楼梯蹬蹬蹬的下去,还能听到元初寒喊打喊杀的声音,文术抖了抖肩膀,他算长记性了,以后这种事他再也不参与了,就当听不见。
他们家小姐气得杀红眼,王爷却悠然自得的样子,被欺压,他还挺舒服。
掐了半晌,也没掐死丰离,元初寒最后放松了手劲,看着被骑在身下的人,她大口喘气,“算你厉害,你属小强的,怎么都不死。”
丰离抓住那卡在他喉咙上的手,随后开口道:“小强是谁?”
“小强就是蟑螂,蟑螂就是小强,你也是小强。”看着他,元初寒已经手脚脱力了。
“辱骂本王可以忽略不计,可是,意图杀本王,这可是死罪。”抓着她的两只手,丰离慢慢坐起身,元初寒坐在他腿上开始往下滑。
他坐直了身子,元初寒也几乎滑下去了,可是他在抓着她的手,就让她卡在那里不上不下了。
“少吓唬我,谁让你笑的。我才没有心里不轨,更没有对你不轨。再说先不轨的确实是你,可是你之后又不承认,卑鄙。”据理力争,她脸已经红了。
“本王何时说过不承认了?”眉尾微扬,丰离看着她,幽深的眸子氤氲着几分异样的色彩。
眨眨眼,元初寒立即道:“那你还是别承认了,就当没发生过。”
“反复无常,你真的应该看看病了。”丰离鉴定,抓着她的手腕开始向自己的方向用力。
元初寒慢慢的靠近他,他的呼吸吹到自己脸上,他想做什么,她心里自然已经懂了。
看着他的眼睛,那种颜色让人脸红,她也确实脸红了,而且一直红到脖子根。
呼吸胶着,两张脸越来越近,元初寒也觉得自己被蛊惑了,明明想挣脱,可是手脚都不听使唤了。
“元宝啊,大半夜的吵什么呢?”蓦地,楼下传来郑王的声音,之后他就上楼了,踩踏楼梯的声音回荡在小楼里。
元初寒一愣,还没跳开呢,那抓着她的人就松开了手。
“啊!”一声痛呼荡漾开去,郑王加快了脚步上楼,走至卧室门口,瞧见的就是正襟危坐于软榻上的丰离,还有那坐在地毯上正揉着屁股的元初寒。
“元宝啊,怎么回事儿?听文术说,你在欺负王爷。”快步走进来,那边丰离也站起身了,顺便伸手将元初寒拽了起来。
元初寒甩开他的手,揉着屁股一边瞪他,“没有的事儿,谁敢欺负王爷大人啊!我们在看一个神医的手稿呢,字写的潦草我不认识,王爷大人给我翻译呢。”
丰离满脸正色,一本正经不过如此,“前朝的草书,元宝不认识。”
郑王点点头,“王爷日理万机,分出时间来给你分析这些东西,你应该感谢,怎么还能欺负王爷。”拍着元初寒的脑袋,郑王虽是指责,可是表情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元初寒暗暗翻白眼儿,“我知道错了,保证以后不会再劳烦王爷大人了!”说着,又瞪了丰离一眼。
丰离看了她一眼,依旧那个表情,无任何愧色。
“吵醒了郑王,是本王的错。”丰离道歉,作为女婿,他相当谦恭。
“王爷不用这么说,我是被元宝大吵大叫吵醒的。行了,既然元宝没做什么错事,我就接着休息了。你们也别忙的太晚,对身体不好。”分别看了俩人一眼,郑王之后带着笑意离开。
他不认为刚刚文术说的是假的,说元初寒骑在丰离的身上,掐着他脖子,杀红了眼。
可瞧瞧眼下,郑王不禁笑,还是那句话,比他想象中的严重。
卧室里,元初寒反手揉着屁股,最后看了丰离一眼转身离开。
背影气哄哄,她确实很生气,很无语。
死丰离,想保持自己的形象,就把她给推开了。
松开她,等着她自己站起来很麻烦么?什么人啊!
还有自己,更是条咸鱼!他意图不轨的时候就该给他一拳,居然一动不动的。
抬手捶打自己的脑袋,并且警告自己再有下回,就敲碎自己的脑壳。
翌日,元初寒少见的偷了个懒,太阳升起老高她才起床。
今天起床晚是因为昨晚睡得晚,昨晚发生的事儿太多,气得她天快亮了的时候才睡着。
结果睡着时又做梦了,把昨天某个流氓没做完的事接上了。
醒来之后她就有了掐死自己的冲动,她的确被丰离的美色迷惑了,脑子都不好使了。
洗漱完毕换上衣服,元初寒下楼。这个时间,丰离不在,她也就安心了。
现在看到他,她还真不知会做什么,说不准儿会跳上去掐死他!
两手成爪,她做练习,再有下次绝对不会让他活下去。
“小姐,用早膳了。”香附瞧着元初寒下楼,立即去取早膳。
文术给倒水,一边笑得意味深长,“小姐,您昨晚、、、”
“昨晚什么昨晚?闭嘴。”不想听,元初寒的脸立即变得凶神恶煞。
文术立即噤声,但还是忍不住八卦。
“小的今早看见王爷,他好像、、、”转着眼睛,他故意不说完全。
“好像什么?”皱眉,元初寒坐下问道。
“好像挺高兴的。”文术笑起来,这果然是在乎嘛!
“高兴?哼!”一听他高兴,她就不开心了。
“小姐,没看出来,您胆子真的很大。上次您说骂了王爷小的还不信,现在看来,是真的。”文术震惊是肯定的,更震惊于丰离的容忍,甚至容忍的有些变态了。
“去去去,别说了,不想听。”烦得很,她看谁都不顺眼。
文术瘪了瘪嘴,然后走到一边站着。
香附将早膳送来,元初寒匆忙的填饱肚子,这才离开小楼准备去济世堂。
刚踏上碎石子小路,柳蝶就从对面跳了过来,“郡主,走那边,齐王来了。”说着,又将她拽到了矮树丛里。
“齐王?他来做什么。”皱眉,他不是和梅震南统一阵地了么。
“王爷和郡主大婚,他提前来送礼。”柳蝶解释。
“等等,我还没见过齐王呢,我能看看不?”停下脚步,藏在这矮树丛里,估计能偷窥到。
柳蝶看了看元初寒,然后点头,“马上过来了,王爷正在带着他观赏府邸。”
“蹲下。”挥挥手,元初寒先一步蹲下。
柳蝶也蹲下,两个人藏在矮树丛里,屏住呼吸准备偷窥。
不过片刻,就听到了人说话的声音。柳蝶眨了下眼睛,告诉元初寒说话的这个就是齐王。
元初寒几不可微的颌首,听声音年龄应该不小了。
一行人进入视野当中,虽然隔着矮树丛,可是仍旧能看得清楚。
一眼就看见了丰离,元初寒微微眯起眼睛,若是眼睛能射飞刀,她肯定现在就射杀他。
他身形挺拔,俊美绝凛,阳光普照,他就像会发光。元初寒的视线定在他身上将近一分钟,这才转开去看那个齐王。
齐王,个头不高,比丰离矮很多。很瘦,乍一看营养不良的样子。
衣服很华贵,一看就不是普通的料子。
这就是齐王,和元初寒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但联想到陈郡主,他们倒是有些父女相。
“王爷啊,有时间您一定得去关岭坐坐。此时寒冬,关岭漫山遍野的白雪,美极了。我们关岭的女子热情如火,我家里还有个女儿,样貌比霓儿标致的多。”齐王在说话,而且,还在推销他的女儿。
一听,元初寒开始咬牙,她这个元郡主还没死呢!
“听闻齐王共有两个女儿,都貌若天仙,看陈郡主便知了。”丰离接话,听起来他好像还挺期待的。
齐王连连点头,“云儿更标致,精通诗文,是我的掌上明珠啊。”这话,暗示更明确了。
元初寒翻白眼儿,这个老东西,和梅震南暗中勾结,这边儿又开始向丰离投诚,诡计多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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